血衣侯昏迷,兴陵王身在燕陵军中,建陵郡王软弱无用,兰陵郡王软禁宗人府,咸安帝便指了阳陵郡王承这个差事。-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
这差事对于阳陵郡王来说,就更加危险,毕竟薛钩是她的手足姐妹,血脉至亲,她今日能狠心看着薛钩被凌迟处死,明日难道就不能弑杀亲母?然而,咸安帝未必就完全信了阳陵郡王那日歇在宫中就只是恰巧,她那日纠集起羽林卫,是击退了薛钩的叛乱,可是若薛钰没有及时赶到,她真的就会收手吗?以咸安帝的性子,想必是起了疑心的。
所以,阳陵郡王对薛钩必须要残忍,才能让咸安帝暂时相信,她确实没有谋夺皇位之心。
于是,阳陵郡王没有拒绝这个差事,她甚至上了一表,言称君臣之忠心,远在姊妹之义之上,薛钩既然是大逆之罪人,咸安帝亲自废为的庶人,也就不再是她的姊妹云云。御史台有几个硬骨头为此还上书骂她缺乏仁义,却被苏言豫以她们对咸安帝废薛钩为庶人不满为由,尽数杖杀了。即便这是下策,也是苏氏如今不得不行之策。
因此阳陵郡王监斩薛钩,严格执行了凌迟之刑,薛钩受足了三千刀才最终死去。
只是听说,直至死,薛钩都不曾喊痛认罪。
薛钩死了。然后,不明原因地,宗人府中她正君陈氏费尽心力生出的那个女儿也死了,剩下的君侍后嗣,除了尽皆废为庶人外,咸安帝再没有了处置的旨意,只是那样关着——其中再没有一个女人了,剩下的男人们没有什么价值,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此外这些君侍们的家族,正君陈氏的家族九族夷灭,侧君汪氏等君侍的家族均是所有官职爵位家产一并夺没,女子成年者斩首,未成年者发配边疆,男子没入奴籍。
任荷茗很快听说,汪绮弦自尽了。^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不知他情从何起,但正因为他倾心于薛钩,才将整个家族拖入了这夺嫡之争中,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至于他痴心所向的情娘,或许曾与他几日温存,但带给他更多的却是明枪暗箭,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旧人而不是他。
任荷茗知道这毫无缘由,但他心中仍然有难平的悲怆,恰逢萧继后生产在即,他便以此为由,前往檀殿虔诚祈祷。
这日他上过香,焚烧过经卷,听见一人淡淡道:“阿弥陀佛。兰陵郡王君,许久不见,郡王君似乎依旧心有迷障。”
任荷茗侧过头,见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难平。
一段时日不见,难平那张白净慈悲的面容越发妖异,好似一朵原本洁白、蕊心明黄,瓣尖却血红近黑的莲花。他笑意微微,道:“郡王君可愿与贫僧探讨佛法?”
任荷茗平静起身,淡淡道:“大师与清菱尊师探讨得如何?”
难平倒也不意外任荷茗知道自己与任荷菱的交集,微笑道:“清菱尊师才入青泰庵之时,深陷迷障,确实曾与贫僧探讨过佛法,贫僧还助他超度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不过清菱尊师尘缘未了,贫僧并不能助他看破红尘。如今他长伴陛下身边,恐怕执念愈深,陛下赐他居于红尘殿,贫僧觉得,也是一种缘法。”
提到那个无辜丧命的孩子,任荷茗忍不住微微闭上眼,片刻缓缓叹出一口气,起身道:“不如大师陪我转转经罢。”
难平于是陪着任荷茗绕着檀堂的大佛塔慢慢地走,任荷茗的手指缓缓拂过观音心经的刻纹,轻声问道:“大师近来可好?”
难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飘忽:“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将丽硕公主嫁与伊利目单于,如今各司各部都在为丽硕公主与昭宣公主出嫁一事忙碌,檀殿也是一样。¢墈¢书_屋? ?首?发~”
原本或许还有商讨的余地,但薛钩这样一闹,咸安帝手中的筹码就少了许多,为保证与小燕支和沧瀛国之间的盟约稳固,咸安帝最终还是同意将丽硕公主嫁与伊利目单于。
大晋的整个朝廷,如今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一面心惊胆战地防着薛钩谋逆之事的清算,一面又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两位和亲公主出塞之事——十月中下旬,小燕支和沧瀛国就有可能寒冷落雪,道路难行,和亲的队伍必须在那之前,回到小燕支和沧瀛国的王都。
任荷茗轻轻点头,道:“依大师看来,本君心中的迷障在于何处?”
难平道:“郡王君菩萨心肠,见飞蛾扑火而为之心伤,悲悯那自选绝路之人,明知道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惜,却为之可惜,正是入了迷障。”
“大师以为,什么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