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前次的哭闹还在眼前,任荷茗大概猜得出,应当也是相似的戏码,无非是把这事再闹到薛钰眼前罢了。/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他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钰点点头,道:“只是…非礼不可言。”
怎么还能不方便跟他说呢?总不至于赵皇后勾引她了吧?但任荷茗倒也不非要追问,只是犹豫地道:“他和你说了…镇姊…”
薛钰紧了紧抱着任荷茗的手臂,道:“你知道了?”
任荷茗道:“嗯。上次,他同镇姊当着我的面闹了一场…我估计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罢。我原不想同你说的,怕你为难。如今…你知道了。”
“他不说,我也知道。”
任荷茗起身回头,讶然道:“你知道?”
薛钰松了手臂容任荷茗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神情十分清澈从容:“…我知道啊。”
她只穿了素淡的银青色家常锦衣,靠在榻上,窗外的白桃正开到缤纷时节,微风一吹,便落了满榻,衬得薛钰的脸素白如玉,眼眸黑白分明清亮如水,眨眨眼,显得格外平静无辜,仿佛她说的是知道任荷茗昨日偷吃了一块桃花糕,而不是知道自己身为帝皇的姐姐对自己的夫郎有情的事。
任荷茗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薛钰叹一口气,将任荷茗抱回怀中,片刻才道:“…很早。”
“究竟什么时候…”
薛钰吻一吻任荷茗的额头,说道:“她借《善水经》给你的那日。你说她认错了人,可是她回府时,分明遇见了我买红糖姜汤,与我聊了几句,她应该一早就知道,在屋中的人是你。”
任荷茗一愣,道:“可是那时…”
他才见过薛镇一面而已。?y¢a¨n~h.u,a¨l^u?o..`c\o-m+
薛钰叹息道:“不过是女人的直觉罢了,但她一向守礼,行事谨慎,我也拿不准,又何必说给你徒增烦恼。其实,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分别。除非…你想和她好。”
任荷茗扶额道:“你失心疯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我敢打赌镇姊并不在意。”薛钰说道,清澈明亮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任荷茗,“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真的真的希望你不要选她。虽然我想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但是,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便保得住你。”
任荷茗忽然发觉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也实在不是杞人忧天——无论是先太宗皇帝,还是咸安帝,都各自巧取豪夺了自己妹妹的男人。薛钰一早就知道薛镇的心思,那么她以往所作出的保证,是建立在充分了解并一直防着万一的基础上的。
原来她一直都在他背后安静地保护着他。
任荷茗重新埋首在她怀中,片刻轻轻道:“我自然是只喜欢你的…”
薛钰摸摸他的头,道:“我知道。”
“那你为何…”任荷茗轻轻攥了攥她的衣襟,“为何从来都不曾……”争风吃醋,或者比量一二?
薛钰微微一笑,那笑容平和清美,一如粉白莲花,盛开如禅:“你说过天下男子都想要妻君的爱重,你觉得,什么是爱?”
“爱是……天下之人奇形怪状,唯你与我,形状契合,所以可以生死相依。”任荷茗答道。
“嗯。”薛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可是天下之人,所生环境各有不同,人生经历各有不同,即便是你与我,相处至今也并非没有磨合。既然都有磨合,其实总有差不多的选择。~x`w′d+s*c-.?c?o¢m*若我以我们很相合为由,将你囚禁起来,与你磨合成功,你当真就愿意和我共度余生么?”
任荷茗想了想,叹道:“舍不得。但是不愿意。”
“为何?”
“因为……”他也说不出来。既然磨合成功,又为何不能呢?
“没有了选择的自由,对么?”薛钰说道,“爱的基本,必要你亲自选择才可以。当然,我又不是没有争取,我能想到的,可以做到的,我都已经做了。若我真的输了,我也会认下。”
任荷茗想起广陵郡王,不由得紧了紧抱着薛钰的手臂,薛钰安抚地拍拍他,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除夕夜,二人进宫赴宴,任荷茗的身子已有些沉重了,薛钰小心翼翼地护守着,一举一动都亲扶着任荷茗,又看顾着薛玄泽与薛玄润,来恭维的人往来不绝,都说着艳羡兰陵王妻夫情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