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打算?”
这便是提醒她:她不想继续得罪皇女是在情理之中,可若让咸安帝想明白她为何不愿意得罪皇女——她如今有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咸安帝认为她只不过是个宫女,无夫无女,只得专心侍奉皇帝,诸多荣华富贵,皆建立在一个“忠”字上,倘若让咸安帝发觉她在为咸安帝逝世后侍奉下一位皇帝做打算,那她如今的恩宠可就会烟消云散了,曾经她有多炙手可热,她死得就有多快。
果真血衣侯向任荷茗一眼看来,血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此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危局,双手不知沾过多少性命,岂是任荷茗这般深闺中只懂纸上谈兵又好悲春伤秋、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弱质公子所能比,只那一眼任荷茗便觉得透骨生寒,只是硬撑着半点不退,双眸沉定不动,如同一双明璨的星子,看得血衣侯一顿。
无论如何,他已经尽力,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最好,今日任荷茗与血衣侯的对话,每一句都留有破绽供她追击,一步步将她诱引至此,是他三日来精心推算敲定的话术,血衣侯约莫是有几分轻敌,当真被任荷茗说动了几分。
只是代价是,任荷茗多少有些得罪了她。
正在此时,听得一人道:“药膳须得趁热吃,侯主再不吃,恐药性就要变了。”
血衣侯脸色微微一变,探了一指触在汤盏边,任荷茗听得那声音熟悉,回首望去,不由得有些又惊又喜:“王留?”
来人一身细棉质地、素白滚边的湖蓝色医使装扮,漆黑长发抿得一丝不乱,以鲜蓝葛巾束着,露出一张雪玉似的娃娃脸,唇红齿白,分外可人,更衬出乌梅似的一双大眼,原是冷着脸的,看见任荷茗却是嫣然一笑,屈膝一礼过来挽住他的手——不是旁人,正是易太医身边的小医使王留。任荷茗被丽硕公主所伤、在宫中每日见医时,便是王留每日来看他,后来侍奉萧定君腿疾也是常常和他一起,渐渐与他交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大方分他,一来二去,除却主仆之别,关系玩得十分好了。
“你怎么在这里?”任荷茗奇道。
“寒灾中流民多有冻伤,定君主子向陛下求了恩典,太医院派了些闲散的太医和医使一同赈灾,我便是其中之一。”王留笑着答道,旋即又看向血衣侯,“血衣侯长途奔袭,又劳心劳力处理景陵郡诸事,身子有些不适,然而派来赈灾的太医多擅长外伤,不善医内,这几日除了为灾民看病,我也来此府为血衣侯诊治,眼下景陵郡中的灾民都已得到妥善治疗,血衣侯的病情亦见好,我本是带着杨太医的意思,来向血衣侯辞行的。”
任荷茗与血衣侯的谈判在紧要关头被人打断,危翳明的脸色很是难看:“辞行?你去哪里?”
王留扬起脸儿道:“众太医及医使承圣谕医治灾民,景陵郡后,自然是幽云州。幽云州眼下不光有受寒的百姓,战事将起,太医中虽有些只能开些千金之方,但也有些能作为军医派上些用场,正能为定君主子助一臂之力。”
王留此话算是提醒了血衣侯,此次派往受灾之郡又能直达天听的,除了她血衣侯,还有以萧定君为靠山的王留等太医,来此的太医有半数都与萧定君的主治太医易太医亲近,便是危翳明想要杀人灭口,总不能将京城带出来的太医杀一半带回去。幽云军不救,萧定君定是不答应的,而血衣侯本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位置,幽云军之事稍有操作不当,她便是最好的替罪羊。
任荷茗握着王留的手,一双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向血衣侯,血衣侯忍不住扶额,片刻后,道:“明日午时之前,钱粮必定出常景城门,兰陵郡王君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去梳洗吧。”
任荷茗闻言大喜,精神一松,只觉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长更~
薛钰三换钱粮,脑子不错胆子更大,不知道你们观感如何哈哈
第50章
醒来时已是傍晚,方要起来,便是王留将任荷茗按住了,他轻声道:“你有段时日不曾好好吃睡,连日奔波,又心神紧张,精神上猛地一松便晕倒了,好在并没有大碍。”
任荷茗头还晕着,却见外头天已擦黑,心中一惊,忙问道:“是什么时辰了?”
王留道:“戌时正罢了……哎!你做什么?”
任荷茗顾不得他,一面起身一面连声喊道:“紫苏!朱杏!快为我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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