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倒是并不介意他问,彼时他与薛钰在逐精斋中相会,她着一身雪光锦衫子,只领袖与腰间用明红约束点缀,外头加一件丰厚的雪狐大裘,发间亦只几支暗色的红玳瑁古银簪子,益发显得她肤光胜雪,长眉与眼瞳漆黑若子夜,薄唇鲜红,是极沉静又亮眼的美貌。\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她抬起头,宠溺然而略显无奈地道:“定父君与母皇之间的事,远发生在我出生之前,我所知道的也不过只言片语,长辈们谈话未防备时听说来的罢了。只是知道,定父君当年入京为质,与母皇算是青梅竹马,后来燕支破关,母皇以为定父君丧命边疆,定父君冒认他同胞姐姐萧含章的身份在边疆苦战时,曾一度遭到偷袭暗算,粮草尽数焚毁,燕支趁机求和,要求大晋割让幽云州,从此永不攻打燕支,当时国库空虚,皇祖母有心应和,是母皇在宗庙跪求三天三夜求得粮草出库,后来定父君班师回朝,自揭男子身份向皇祖母请罪,也是母皇力排众议保下定父君性命,以侧君之礼纳定父君过门。母皇…应当是很念同定父君青梅竹马的情分的。”
她说着,复又无奈叹息:“早在幽云州时,父傧便跟在定父君身边,是定父君唯一带入母皇潜邸的陪嫁侍子,母皇虽说与定父君情分非同一般,可是定父君一路走来实在不算平顺,因此父傧…有时我觉得,父傧挺不喜欢母皇的,而母皇呢,似乎就喜欢父傧不怎么喜欢她。”
这似乎是咸安帝的一个癖好,那便是宫中得宠的君傧除了忬贵君、戚惠君这些或真或假对咸安帝一往情深的,便是梅贵傧、陆恩傧这种多少对她有些爱搭不理的,这要说是很少见的。任荷茗所知的女人,即便婚前没有怎么和自己的夫郎见过,也总是希望对方莫名其妙地就深爱上自己,对自己矢志不渝,偶尔有所娶夫郎对自己无心的,往往是自己爱得入魔,不惜巧取豪夺,否则不对自己的妻君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子往往便不会得到宠爱。`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
难道是周太后及其所生的三女当年太过得宠,咸安帝才落下了这样的毛病?
总归无论是史籍记载还是宫中传闻皆是如此,先帝登基后近乎是独宠于受封淑君的周太后,甚至逼得先帝皇后魏氏曾经以自己德修不足为由自请让贤退位,最后还是周太后当众恳请先帝准许他此生永居淑君之位,绝不更进一步,才算止住了风波,这便是为何他虽然得尽先帝宠爱,却一直只在淑君位,先帝为了他也终生不曾册立贵君,只是在君位之下另设立了贵傧,以一君二贵傧和九傧比三侯九卿,是咸安帝即位后才以一贵君二君比三侯,三贵傧六傧比九卿。
不过说来也怪,周太后在潜邸时并没有这般得宠,而咸安帝是他那时产下的孩子,兴许是因为幼时没有得到重视,才在位及至尊的如今不断重复当时受到的伤害。于是任荷茗问薛钰:“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趣味?”
彼时薛钰正在擦拭她的爱枪‘无锋’,这支长枪有着月光一般的银色枪身,枪尖锐利,设有特殊花纹,下有红缨,她素常用的红莲软剑柔软轻灵,剑身薄朱,宛若赤玉,即便她腰身纤劲,也可盘在她腰上,便于平日使用,但并不适合行军打仗,这把无锋枪便是萧定君专意请人为她打造,比寻常的枪更加修长沉重,唯有凭借她出众的武道天赋和多年勤修苦练才用得了。说话间,薛钰顺着枪锋一抹,清亮如镜、寒光似雪的剑身映出她清隽如画的脸:“说不准。要看那人是谁。若是你,可能就每日在你面前晃晃,惹你生气也是好的。日久天长,说不准就喜欢我了呢?”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任荷茗于是明白这事问她不大靠谱,须得问个年长些的人。+w^o\s*y!w..′c-o¢m+福陵王君人善,看起来就很好套话的样子,又似乎和萧定君关系很好,便被任荷茗盯上了。
要想打开福陵王君的话匣子,好吃的是不能少的,餮香坊的糕点虽然未必有御膳房和许僖傧的精致,但也是吃个新鲜,任荷茗特意请了石开店不开就在门口排着,买了当季新出的新鲜红豆芋泥糕登门拜访,芋泥醇香,红豆甜蜜,趁热吃只觉得温暖沁进肺腑里去,果然两块下肚,任荷茗再问福陵王君他们年少时的趣事,他便有一兜子话要倒,且因为任荷茗是兰陵郡王君的缘故,果然首先从萧定君的事开始讲。
“福全年幼时力大无比,没有趁手的兵器,便是定君哥哥给福全打了一对瓮金锤,结果郁陵…不是你们这个郁陵,是原先那个郁陵,骗福全把锤子转着往天上扔,看哪头先掉下来,要砸死福全,还是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