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面圆润,了无足迹,山林耸峙,万籁俱寂,想来自己的这伙人是今天的头一拨过山客。
及至踏入雪地,齐膝深的积雪一下子把整个人吸扯住,三位大师不免大笑出声,姬再春抓起一把雪抛洒于空,随即呤道:心情激动,想是看见了雪,心口温暖,必是又年轻了一岁,哈哈--
上官竹被姬再春孩童般的举动感染,老脸一甩脱口而出:寒更传晓箭,清镜览衰颜,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哈哈哈--
米一早抢先一步,从积雪中爬出站到一棵雪松下振臂狂呼: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我们都在俏--,继而双手摇动,树雪纷纷而落,米一落荒而逃,扑通埋入深雪不见。
这是属于三个老家伙的时刻,几个年轻男女跟着瞎起哄,一时雪花飞撒,笑声穿云,连那高翔于天空的雄鹰也不免回眸。鹿昆只好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咧嘴憨笑,任凭激动的心绪沐浴在难忘时光的悄悄流逝中。
等谷山哨所坐落在林地的空旷处,已是暮色裹身的哨所悄无声息,唯余大雪缠绕,直到长短不一的喘息声临近,才又爆发出好客的容颜。一伙人确实累了,被搀扶着的三个老家伙各自捡了处石墩坐下,红扑扑的脸颊依然灿烂。在熊皮的操持下,不久一堆篝火熊熊燃起,那久违的温暖开始在哨所内流淌。等谷山没有传说,鹿昆憋了好久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再寂冷的寒夜、浓厚的睡意也不能止住那一颗颗冲动而向往的心灵。支沃若倒是问了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她问,看三位大师的辛苦,何不用了三足乌驮了去,何必翻雪山过垭口,太危险。鹿昆笑答,弟妹倒是聪明得紧,但三足乌只能驮一个人,三位大师在与独龙缺乏心灵契合的情况下绝对做不到百分之百的安全,要驮两个人不是不可以,但负重驮行危险系数更大,空中不比陆地,如果遭遇强气流,我命休矣。
接下来的路程依然在林雪中穿行,期间遇到过两串野兽的足迹,熊皮兴起就要追踪打来加餐,被鹿昆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见一只雪豹在嶙峋的山崖上追逐岩羊最后相拥着滚落山谷,再就是盘旋于头顶的黑鹰,自由伸展的姿态每每沁入众人疲累的身心,上官青竹只有仰天叹息,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快了,再坚持下,第二个哨所就要到了。”
“才第二个,到底有多少个哨所?”
“就两个,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过第一个垭口。”
“不会吧,昆哥。”
“叫我昆爷也没用。”
“昆爷呀,你也太能折磨人了。”
“嘿嘿。”
看来,每个人都到了视觉的极限,身心的底层,再这么走下去,怕是我留在她心中那点微弱的好感会荡然无存,鹿昆暗道,也罢,增加点乐趣也是好的。他让三位大师原地休息,便撺掇着上官青衣和支沃若还有小姬同志沿着一条山坳追踪了进去,直到日落时分才返回。
“诶,怎么没收获?”
“碰到三只血雉,昆哥说是国家二级保护鸟类,湖边还有对斑羚,没敢打,所以--”
“总不能两手空着回来吧,好歹打些野兔野猪什么的。”
“那也要碰得上啊,没有怎么打。”
“看来你心情好多了嘛?”
“青衣姐姐心善,不然一定大丰收。”
......
又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还是没有传说,但依然难忘。难忘在张张被火苗映照得红仆仆的脸,难忘在举手投足间温暖的传递,难忘在一钻进睡袋便酣睡如牛的状态,还有被靛蓝色夜空笼罩的那一片雪林和山川。
第二天一早,探马熊皮来报,云垛垭口雾散风息,正是开拔的好时候,不过已是悬崖百丈冰的云垛垭口仍然危险重重,一是雪崩二是变化莫测的鬼天气。虽然重型装备都交给了马帮运送,但一些诸如高山鞋、冰镐、冰爪、锤锥之类的器物都已全部装备齐整。鹿昆和熊皮领头,九个人分成三组,以三位老家伙为重点保护对象开始向云垛垭口进发。
云垛垭口是进出独龙寨最便捷的通道,地形上它和风剪弯垭口刚好相反,一凸一凹,从云岭北部的山脊穿过。除雪天外,只要徒步之人小心应对,一般不会出现大的危险,除非你想作妖,从垭口奔跑而下或者迎着风口而上,细碎的风化石和漫天的沙尘暴便一定不会饶过你的轻慢,突然的给你致命一击,不死也残。雪天就大不一样,特别是云垛垭口,凸起于山脊之上,呈弓形穿过左右夹峙的峻险山峰,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那些被积雪覆盖的碎石随时会拽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