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回弓错,最后是水昌永。这是怎么了?进进出出的,他问自己,有那么亢奋吗?不就几小时以后的事麻,个个搞得像大战将临。还是米伯和老刀自在,早已酣声轻起,梦味环绕,也许这才是纵居五都市,即住三家村的心境,妙哉妙哉!这样想着,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入了黄粱席,结了镜花缘。
大雪过后,气温极速下降,这是大家一早起身的第一感觉,针叶上的残雪已然结冰,都憋着劲地把树枝压得弯弯,黑白相间的线条在淡蓝色的天幕中交错纵横,从眼前的丘陵一直传染到小溪口的密林。
小溪口的植被密度明显更为厚实,不仅有两旁高大扎眼的落叶乔木林,还有从小溪两岸向内柳垂生长的带刺灌木。溪水却没有封冻,水面清浅,流速急切,因为雪停的缘故,溪床山石上的虎迹并没有消失,虽然前后两拨虎群留下的脚印杂乱无序,好在都沿着一个方向向里,自然有迹可寻。九个人踩踏在裸露于溪床冰结的石面上,除了脚底下发出的嘎吱嘎吱声,还能看到从山石底下响起的潺潺水流。
由走天兕带路,盘龙、玉刀和彭天行走在最前,他实在弄不明白,何以虎群会抛弃宽敞的山道专挑逼仄的小溪。他问水昌永,又问彭天行,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心想也许是虎群的敏感天性使然吧。但是很快,眼前的情景渐渐解开了他的疑问,因为小溪与两岸越来越大的落差和逐渐高挂的密匝灌藤造成的逼廹感和封闭感正向他逼来,向后回望,一行人好似穿行在透着天光的时空隧道。这种感觉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积雪消融虎迹隐没才有所缓和。然而压迫和封闭两感并未完全消失,一种莫名的诡异感又掺杂进来。眼前所见已不再是云实羊奶枸骨金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条条蔓藤织起的大网。
“这是到哪了,到处都是藤蔓,怎么感觉怪怪的。”玉刀问彭天行。
“我也说不清,反正还在山涧里。”彭天行答道,转而又向盘龙建议,“盘总,让大家停下合计合计再走不迟。像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盘龙点点头,不由驻足,等米一和水昌永一众跟上,看着气喘吁吁的米一说道:“我想这里才是伥藤涧的正式入口,现在的情况和刚进来时有了明显变化,必须高度警惕。从此往里不见雪痕,也没有虎印,剩下的就完全要靠走天兕的本领。”
“虎群应该是沿着这条山涧进入的,前面溪边就有半个虎掌印,方向对头。”彭天行说出了最新发现。就在刚才,他趁机向前多寻了一段,发现狡猾的虎群还是在溪泥中留下了刻意隐藏的足迹。
“方向没错就好。”米一借着从头顶藤隙照射下的天光转头看向没有尽头的藤林,不无担心地说道,“不过这些藤蔓有些渗人,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探险电影中的鬼魅之地。这些藤蔓应该叫过岗龙吧,还间杂了些凌霄和卷须,像是为我们布下的口袋阵。”继儿问向水昌永,“水兄有何感受?”
“既然是真正的开始,那就继续?”水昌永突然拔出杖剑戳中一根过岗龙笑眯眯地催促道。
“看来你心比我还急。”米一笑侃。
藤蔓中的光线虽然不比涧外敞亮,但仍肉眼可视,回弓错和水虎身背大容量火焰枪殿后,支沃若和上官青衣却是开了探灯,保护着米水二人跟在盘玉彭后面向前走动。都以为这样可以一直走进藤林深处,再来个偶然发现,出现虎踪或者是虎皮蒜,那就大功半成,心愿即了,却猛然听见水虎那刺破了仅有宁静的一声大喊。
“啊--”
此声突然而沉重,痛苦而恐惧。众人回头,一根细长的过岗龙穿透了水虎的右肩,水虎强忍剧痛,死死地拽住那小半截藤身,仍情不自禁地大吼出声。就近的回弓错迅速反应,抡起火焰枪喷向过岗龙,过岗龙吃痛,全身颤抖地向上收缩,然而水虎狰狞大叫死不撒手,整个身形被不断地带上半空。回弓错赶忙弃枪出刀,凌空跃起,一刀斩断。
“我儿何如?”水昌永几步后退来到跌落的水虎身旁,见水虎依旧牢牢抓住小半截藤身,咧嘴嘶吼,鲜血从双手渗出染满衣襟,不禁泪奔。
“不要分心,保命要紧。”回弓错背起水虎,掠起王刀,希望在水昌永的掩护下夺路突围,却哪里还能找到方向。满眼所见,那些看似沉睡的过岗龙纷纷觉醒,如幻境触手从飘荡的鬼雾中袭来,大家早已自顾不暇,混战一团。
老米一在上官和支沃若的保护下东躲西藏,支沃若虽然没有利器在手,但凭一身柔兔骨和水蛇舞成功避开了过岗龙的次次偷袭,上官却失了妩媚,手中饮血刃缥缈硬刚而上,剑剑封藤,一时只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