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开始向洞内进发。大家都在入洞的时候戴上了防毒面罩,打开了电子火把(因为毒物怕火,而专门研制的一种能生火的火把),洞内的黑暗隐退,绿中带蓝的蜂巢般的山石洞壁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洞内都是水渍,摸在上面有些溜滑,这是年深日久滋生了大量的菌类微生物所致。越往里走,这种绿色的洞壁面积就越多,呈现出极不规则带有蓝色条纹的环形钟乳状集合体。难道这是孔雀石的矿脉?盘龙心里有些小兴奋。石洞弯弯曲曲,高低起伏,到处都滴着水。总以为红头蜈蚣或者双尾巨蝎会突然从石缝中窜出来攻击大家,米一边走边提醒,让大家时刻保持警惕,但一路进来,却没有看见毒物的一丝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连毒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付长年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在雷雨天才能见到毒物吗?今天是个阳光天,只怕那些毒虫还在更深处。”盘龙回答道。
“哦哦。是的,我老糊涂了。”付长年看着脚下的云泥,猛然醒悟。因为云泥是动物粪便遇水的化合物,而且这种胶粘状的云泥越来越多。
八个人只开了五个火把,洞内光线依然忽明忽暗。突然,玉刀感觉一道白光闪过,随后一阵沙雨从石缝中喷洒而出,大家都本能地压低身形躲避,却那里躲避得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细小的沙粒,用手一抺,粘乎乎像晶莹的软糖怎么都擦不干净。好在大家穿的都是密闭的防护服,头部又有防毒面具保护,自然没有大碍。支观心急,抬手对着白光就是一梭柳叶钉,却全钉在了对面的石头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速度太快了。”支观失手觉得太不可思意。
“沉住气。”玉刀拍了拍支观的肩膀。借着火光,看见了满手套的粘稠物。
“大家别理会,但皮肤千万不要粘上这些东西,以防有毒。”付长年吃惊地告诫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米一问道。
“我也说不清,但我懂点医术,还是谨慎点好。”付长年再次轻声告诫道。
听付长年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后怕,相互检查着各自的防护服,确保没有被划破的地方。支观忍不下这口气,由殿后窜到最前,如果白影再现,非要在第一时间射杀不可。这样想着走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七八个更大的石洞,一些状如藤蔓的植物好像人的血管爬满了洞壁,洞壁上则布满了多如牛毛的坑洞,红头蜈蚣和双尾巨蝎终于现身,有的在洞坑中出出进进,有的则爬上藤蔓,警觉地快速游走。几乎同时,洞内回荡起一声声有气无力的颓废叹息,搅得人心神不宁。
付长年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记得当年在越南丛林抓捕巨人蜈蚣,用的都是战友自制的竹笼,抓的再狠一个晚上不过几十条,当下则是满眼满地和满藤,似有千军万马围困之势,怎不叫人发悚。
他怔在原地,勉强地表现出一个军人的大无畏气概,口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这一定是到了毒物的老巢了?大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才刚开始,付师傅别怕,好戏还在后面。”米一看着外表刚毅内心有些惊慌的付长年安慰道。
“怎么这样说话?我们已经身在毒窟啦。”付长年迟疑了半晌,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是说如果偻蓝草的药效一旦散去,大伙面临的问题就大了去了。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叹息声,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付师傅,有话就直说。”米一盯着付长年瞳孔中跳动的火苗诧异地问道。其他人也都好奇地把目光聚焦在付长年忽明忽暗的脸上。
“在我们村子里一直有汤河蜮的传说,一种形似白狐的三足虫,会发出像老人般的叹息声,能唅沙射影,沙含毒素,被射中的人都会皮肤溃烂,生疮暴脓而死。刚才的种种迹象就是明证。”付长年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的出再坚强的梯玛也有害怕的时候。“但这种毒物任谁都没有看见过。”
“您还认为这是传说吗。”米一聆听着从暗处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从回弓错手中取过火把,皱了皱眉头说道:“走中间道,因为中间洞中的藤蔓最粗。你们看,其他洞中的藤蔓都是从中间大洞中生发,这是母藤,要的就是直掏黄龙。支姑娘,看你的了。”
支沃若从背上取下琵琶棱,玉指轻落,弦音骤起,一上来就使出了乱石纷飞之尖石穿云,婉转的琴音如无形的刀剑杀向对方。洞岩之石纷纷坠落,藤蔓的枝叶开始爆裂,那些还在探头探脑的红头蜈蚣和双尾巨蝎像天敌再临迅速钻进洞坑逃之夭夭,叫人心神不宁的叹息声戛然而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