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等他喝完了药才拧眉道：“我知殿下忧虑，可无论如何，也要先保重自己才是。”

伏启趴伏在床榻之上，他背上有庭杖击打的伤，那是王叔定下的规矩，因他固执不肯离去才受了罚。

宋长煦看得痛心不已，心里已对王叔有些恼火起来。

伏启低声道：“太傅，我病了尚有药可治，但是阿钰不行……那福果，他必须吃到才行啊。”

宋长煦道：“当时二皇子尚在襁褓，年幼才会那般容易生病，现在已经好转，我前两日还见他在校场习武，已有些本事了。”

伏启点头，轻笑道：“是看着好些了。”

宋长煦低声道：“殿下，二皇子年幼，陛下尚且能暂时容他，但殿下不同，如今已开府，待过几日又要迎娶万俟元帅独女，军权在手，陛下必定会生出些猜忌，再迟一些，恐生变故。”

“太傅是说——”

“殿下，三日后以大婚为由离开京城，去漠北。”

宋长煦在为他筹谋，也只有离开京城，才可休养生息，发展壮大自己势力。

伏启依旧轻轻摇头，道：“太傅，幼鹤尚未能飞，我怎忍心离去？”

这是宋太傅曾讲过的一篇文章，讲的是二鹤的故事。

二鹤幼子被擒猎，献给君王，囚于宫廷之中。

其中小些的那只鹤被擒住时受了伤，长喙被人弄得断裂，无法啄到食物，连水都喝不到，渐渐衰弱下去，眼看活不成了。它的兄长就用长喙含着粟米、清水喂养它，每次都先让弟弟吃饱，因此才未能死去。

终于有一天，大些的鹤长出了飞羽，可以脱离囚禁之地，飞向广袤天空。

但小者尚未能飞，大者终不先去。

大鹤没有飞走，它在狭窄的庭院中教弟弟飞行，冒着随时被拔掉羽

翼的风险，一直等到两个月后，弟弟终于能飞了，两只鹤才一起飞走。

……

伏启声音很轻。

但他的心意再清楚不过。

他的弟弟需要那枚福果保命，哪怕弟弟说感应到或许不再凝结……可万一呢？万一那最后一枚福果，就是关系到弟弟性命的呢？

伏启不敢去赌。

他数年来，用尽一切心力，做了所有能做之事，只为了让幼鹤活下去。

他想再等等，等被自己小心呵护长大的那只幼鹤长出羽翼，能够飞起来，他只差最后一年了，最后一枚福果，他一定要让弟弟吃到。

伏启道：“太傅，我不能走，阿钰尚未满十岁，他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福果，这也是唯有我才能替他求到的。?()?[(．)]??。?。??()?()”

“殿下三思！()?()”

“太傅，我不能舍他而去，我……只有阿钰一个亲人了。()?()”

“可殿下如今背上又有伤，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殿下自己怎么扛得住？()?()”

太子趴伏在床榻上，他背上衣衫透出淡淡血色，若非如此，跪在雪中两个时辰也不会晕倒，他唇色苍白，但还是笑了下，轻声道：“我还撑得住。”

宋长煦长叹一声，一直守到天明，这才离去。

侍从拿了药瓶过来，取出药丸道：“殿下，这是太子妃前些时候送来的，上次您吃了这药好得很快，再吃些吧？”

伏启取了药丸服下。

背上火辣辣的痛楚慢慢消去一些，额上也慢慢不再冒冷汗，变得清明几分。

侍从低声劝道：“殿下，宋太傅说的对，若是去了漠北，那里有万俟元帅照应，殿下也精通阵图……”

伏启道：“我一人去容易，那其他人呢？我走之后，必定连累师长，连累一众大臣，甚至因出行仓促都带不走阿钰……若阿钰被扣留，必定是质子，今日我受到的种种将以百倍落在他身上。”

伏启声音里没有责怪，只是很轻的叹息：“连他都过得如此艰难，你们呢？纵使你们愿意为我而死，我却不忍牵连无辜之人。”

侍从想说自己不怕死，他伺候先皇后，又伺候两位小主子，早就已经将生死看开。

但他哽咽几声，却没有再开口。

他是先皇后留下的人，这些年所经历之事都瞧在眼中，他们的殿下，聪慧勤勉，自六岁起每日早上卯时早起，披星戴月习字读书，每日都学足五个时辰，讲读更是从未缺席。凡所读之书，三日内必定背诵熟练，写的文章更是时常被当做给其他区皇子们习读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