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奇怪道:“他去年才来京中,只在咱们书院念过书,小公子怎会认得?”
宋歌想了想,道:“算是一同郊游过吧。”
那会在泮宫鉴心,牛角挂书的时候唯一能跟上宋歌脚步,并且成功爬上牛背的人就是这位严鹤龄了。宋歌见过他骑牛,虽然动作有些费劲,但爬上牛背之后坐得稳稳当当的,若是没有他这个“玲珑心”,严鹤龄就是去年鉴心最优者。
宋歌站在廊柱那耐心等了一会。
一直到先生说下课,一帮孩童们蜂拥而出,那严鹤龄也跟着收拾了两本书,抱着书走出来。
他一出来,就瞧见了廊柱下的人,惊得手里的书都差点掉了。
宋歌冲他点点头,笑了一下。
严鹤龄左右看了,见没有别人,又用手指了自己鼻子:“我,我啊?”
宋歌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招手道:“你来一下。”
严鹤龄走路都在发飘,走近了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对宋歌行什么礼,手势变换几次,最后学着对先生行的大礼深深躬身道:“学生,多谢当日点化之恩。”
宋歌扶他起来,笑道:“一点小事,你怎么在这里念书?”
严鹤龄挠挠头,憨厚道:“这里离家近。”
“你家在哪?”
“就后面草街巷子,最里头那一户。”
“……”
宋歌没想到会这么巧,谢长楹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他再次打量了一遍严鹤龄,觉得这小胖子一身正气,文心也是红色霞光,瞧着就是忠烈之人。
严鹤龄激动的有点哆嗦,偷偷看了宋歌一眼,没瞧清楚,又飞快看了一眼。
玲珑心啊,他瞧见活的玲珑心了!
在宋歌委婉提出能不能去家中坐坐的时候()?(),
严鹤龄更是一叠声应下1()?1_?_?1()?(),
高高兴兴把人领回去。
严鹤龄住的小院子被妥善收拾过()?(),
清幽安静()?(),
院中栽种了一些花草和菜蔬,虽不名贵,但在春日里已冒出一点嫩芽,看得出也是被主人精心照料过的。
庭院里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了书和一张古琴,琴不错,但也有些年头。
再往里去,就是堂屋,能看到一张半旧八仙桌上已摆了饭菜,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正做好了一道炖肘子端上来,一旁还有糕点和粥饭。
妇人跟他们比划一下,又指指灶房那。
严鹤龄点头道:“我知道了,王婶,不够吃我再去盛饭。”
妇人这才笑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自己走了。
宋歌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副碗筷,问:“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严鹤龄道:“是,我家里人少,就一个远房亲戚在京中,按辈分我喊她一声阿姐。也是阿姐多多照顾才让我安顿下来,哦,王婶也是阿姐找来帮忙煮饭的,她有哑疾,但人很勤快,手艺也好……”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腹鸣声。
传来的地方,像是宋歌站的一处水缸后面。
严鹤龄正在奇怪,宋歌就顺着往后看了一眼,问后边跟着的熊山:“你饿了?”
熊山面色涨红,张口就要否认,但瞧见小公子眨眼,只能硬生生憋屈忍下:“属下,早上吃少了,确实有些饥饿。”
严鹤龄连忙道:“已经晌午了,要是不嫌弃,就留下用饭吧?”
宋歌点头道:“那就打扰了,不介意再加两副碗筷吧?”
严鹤龄笑道:“当然不介意,我这里平日很少有人来,王婶子每次都煮上许多菜,生怕我吃不饱,我还怕剩下呢。”
宋歌就对身后的熊山轻声吩咐:“你去找一下谢长楹他们,若是寻到人,就带来这边一起吃。”
熊山领命去了。
不多时,伏三易和谢长楹两人就绕了一圈,从正门走进来。
谢长楹看了一眼堂屋八仙桌上的饭菜,大鱼大肉,竟然还有一条春季刚上的清蒸鲥鱼,他酸道:“我平时吃的都没这么好。”
伏三易捂着肚子,走过去对宋歌道:“阿照,我想吃糖。”
小皇子在外头不习惯吃旁人的东西,实在是饿极了,这才开口要糖吃。
宋歌喂了他一颗,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这是严鹤龄,我今日新认识的朋友。”
严鹤龄长得面善,人胖胖的一团和气,招呼他们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