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拱手对皇帝道：“陛下，臣一心为国，当举贤不避亲。”

皇帝面色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宋长煦不弹劾元衿，朝内这两位中流砥柱不打起。他当即道：“爱卿言之有理，是当如此。”

当即，就将这差事给了。

此事之后，宋长煦也不再上书。

一直到下朝，宋长煦这才和往常一样，沉默走在前方，他状态看着实在不好，就像是十几天都熬夜不曾睡过好觉，周围同行的其他大臣瞧见，也都纷纷低声安慰，他们都以为宋家小公子真的生了重病。

走出去不远，就有掌礼太监小跑追过来，道：“宋大人留步，奉陛下旨意，给小公子赏赐一些补品和玉如意……”

宋长煦停住脚步，拱手行礼应下。

其余大人见此，也没多停留，纷纷先行离开。

一身紫色朝服的元衿缓缓走过来，他发须全白，因为年老而走得很慢，周围还跟着两名元氏官员小心搀扶，其中就有他的儿子。

宋长煦逆行上前，刚好和他擦肩而过。

元衿抬眼看向他，道：“宋大人，当日宫宴上的事，是老朽之过，这些天我心里一直牵挂小公子，特意差人送去了一些药材，还望宋大人能代为收下。敢问，小公子可好些了？”

宋长煦侧身看他，元衿未动，他身边的两位元氏官员却吓了一跳，下意识上前护着，这可是二品上阶的文心，真要动起手，他们族老这把年纪未必能打得过。

宋长煦路过元衿身边，发出一声轻哼，皮笑肉不笑道：“元大人，好，好得很哪！”

他说完，就撞了拦路的元氏官员一下，大步走了。

那人正是元衿的儿子，一个四品下阶的文心，哪里是宋长煦的对手，被撞得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连他护着的元衿都被连累地略往后退了一步，被周围人扶住。

他面上涨红，想要追上去理论，元衿却拦住他，拧眉道：“不可。”

“可是父亲……”

“穷寇勿迫。”元衿缓声道，“那孩子应当是真的病了，若不然，以宋长煦为人不会如此，他从未争过银钱官位，今日实在反常。”

元衿思索片刻，推测之后，也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宋长煦最疼爱小儿子，那孩子年幼，若是这一次文心真的受损，宋长煦会如此针对他们也不奇怪。

元衿沉默半晌，只吩咐周围的人，让人拿一株老参出来，给宋府送去：“此物我收藏多年，可巩固文心，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父亲为何……！”

“为大梁。”

元衿只说了这一句。

等到了外面马车上，他又对儿子道：“你亲自去送。”

元砂有些不想去，正在那踌躇，元衿道：“如今外面诸国交战，腾不出手对付大梁，可我年事已高，待我走了之后，还有谁能压得住对方一品？是你？还是你身后那帮同辈兄弟？”

元砂被教训一通，低下头道：“可，可那也不能，给别人家养出一个一品啊。”

“蠢材。”元衿闭目，声音毫无起伏。“无国无家，你又能去哪里。”

*

宋长煦回府之后，就在门房那里看到了元家送来的礼品。

门房按他之前吩咐，还想再扔出去。

宋长煦看了一眼，道：“先放在这里吧。”

门房应是，又问：“老爷，元家人要是再来，又该如何处理？”

宋长煦道：“东西留下，人就不必了，在此处奉上一杯清茶，让他自行离去。”

“是。”

宋长煦回去之后，径直去了小书房。

宋青阳兄弟二人果然留在这里抄书，他们瞧见父亲进来，立刻起身行礼。

宋长煦在这里面色和缓了许多，对他们道：“无妨，今日都做了什么？”

宋青阳老老实实道：“抄了一册书，还和二弟讨论了一些，我们想法各有不同，已写下着，上前递了几页写的各自见解。

宋长煦接过，没急着看，又问：“阿照呢？”

宋二哥在一旁笑道：“阿照去玩了，二皇子今日过他刚病好，不外出，这才在后院花园那边玩。”

宋长煦面上更显温和，叹道：“阿照大了，懂事不少，是个好孩子。”

宋青阳也笑：“那是自然，阿照一直都是最乖的。”

宋长煦看向他，轻描淡写道：“对了，我今日上朝，为你讨了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