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这里一时也讲不清楚,这样,让梁总工带你们去车间里瞧瞧,我听说伏总和余老先生也是搞科研的,你们应该能聊得清楚。”
梁燕归应下,起身带他们去车间。
一路上,有些地砖已经破碎,坑坑洼洼,遇到难走的路,伏明泉还是搀扶老师一把。
余跬步一路没吭声,在看到落锁的车间和蒙上灰尘的大型机器时,才微不可闻叹了一声。
梁燕归对余跬步十分尊重:“余老师,您这边走。“她一边带路,一边道:“我的老师跟您是师兄弟,按理说,我也该喊您一声老师。”
余跬步道:“好好。”
他们在车间内部看了一下,发现问题不少。
梁燕归道:“两年换了三任领导,改革了不少,有些事做的好,但也确实留下了一些问题没处理完。”她指了一些看起来很新的设备,拧眉道:“余老师,这就是去年年初进口的一批设备,我们使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废品率的问题一直降不下来,瑕疵品过多,实在没办法只能先闲置。也因为这个原因,厂子里的资金一下变得更为困难……”
余跬步上前,仔细看了一下,问道:“这是铸造履带的?”
“是,我们厂一直和军方合作,第一款履带铸造就是参考的军用装甲车和坦克,从那之后一直都是严格要求高质量。”
农机生产,是多个车间共同合作。
犹如履带,需要一环扣一环才能运转起来,只要一个部门出了问题,那就卡住在那儿,不得动弹。
大规模机械制造,并不简单。
履带,是洛州农机厂生产的关键零件,既要耐磨,又要强韧。依照过去的规定,梁燕归对它的铸造材质有着极高的要求,不管是生产大型机械还是改革成小型农机,她都觉得理应一视同仁。
余跬步问道:“询问过国外的工程师吗?”
梁燕归道:“问过了,但是情况不太一样。余老师,我们和国外农耕形态不同,地形地貌也不一样,参考数值价值不大。”她拿了一份资料递交给余跬步,补充道:“余老师,您看这个,这是过去近十年的汇总,我从一机部带回来的,上面也给了批复,如果有可能,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以前打下了基础,就这样浪费实在太可惜了。”
梁燕归眼底带着淡淡青色,已经好久没踏实睡过一觉了。
她自嘲道:“保归保,但也只是说说。”
余跬步道:“没批文?”
“批了,流程走得很顺利,但是没有资金,如果要重新启动项目,光前期投入试验就是一笔金额,更别提后续产出没有保障。”梁燕归道,“哪里有人能拿出这么多资金?”
余跬步笑呵呵指了旁边:“明泉就有嘛!”
梁燕归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这,余老师,你们不是要自己办厂吗?不能全部投入在这里吧?”
伏明泉也在弯腰查看机器,听见她说,回应道:“不会全部投入,不过前期投入试一下还是可以的。”
梁燕归有些激动。
伏明泉又道:“梁总工,我这两年一直在写关于机械改革方面的论文,理论有了,关于实践还需要你多帮助,不论成功与否,我认为都会留下很有价值的数据。”
梁燕归跟他想法相同,点头道:“我会尽全力配合你。”
她主动伸出手,跟伏明泉握了一下,两个人都是偏冷的人,但对学术研究有着相同的严谨。
余跬步对这里很感兴趣,留在车间多看了一会,而伏明泉则去了办公室继续和孙厂长谈接下来注资入股的细节。
*
会议室。
伏明泉刚走进去,就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两排木质沙发上,右侧靠前坐着的是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他在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但是在看清进来的是谁之后,脸上的表情僵住,很快变成了一声“啧”。
屠焱看到他,坐在那没动:“怎么是你过来,小宋呢?”
伏明泉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微微挑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他今天很忙。”
屠焱嗤笑:“少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老子听不懂,依我看,你来这里谈生意小宋都不跟着,那你们关系也没多好啊。”
伏明泉坐在那里,轻笑了一下。
他没说话,但依旧把屠焱惹得火冒三丈。
屠焱话里带刺,伏明泉也没让着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