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寺某个角落的小院中,摆在屋檐底下的书案上,有二本封面不同的书卷,一本是黄色如烟,一本是淡淡的莹白之色。
黄色的封皮,淡黄的书页,释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莹白的书卷上还有未干的墨迹,字里行间透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意。
想着皇甫芷兰用的是长剑,而其为人处事也得到了空海的首肯。陈长生决定将李一白当年留给自己的剑谱,抄录一份送给她。
这算是替自己便宜的老师又多找了一个传人。
想到这里,心道也不知道离开的小哑巴有没有练成李一白的仙剑,更不知道两人要何年何月才能重逢。
想到这里,心里却为皇甫芷兰的事情笑了起来。虽然皇甫芷兰不愿意拜李一白为师,可是若她喜欢上了这卷剑法,这二人的师徒之名也就落到了实处。
一个是不教都不成,一个是不学也欲罢不能。
想到这里的陈长生禁不住嘿嘿暗笑了两声,心道自己无意间挖的一个坑,却欲埋了二个人。
有清风自堂外来,像无形的手般簌簌翻动着书页,黄色的书页跟莹白色的书页一齐翻动,竟然如两个无心的男女看翻看自己心爱的书卷。
夏日的微风吹进了客堂,在梁柱间缭绕。
遇着墙壁然后回转,流动到屋檐下的书案上再次开始翻动书页,只不过这一次缓慢了许多,最后黄色的书页缓缓合上,只留下莹白色的书页翻到了第二页。
只见上书一句:不修头陀法,前心安可忘。
……
靠在竹椅上打盹的陈长生没有等来樱花帝国的公主,却等来了自己书山的师傅。
“话说春眠不觉晓,这春已逝,已是夏日了。”空海看着醒睡惺松的陈长生笑道。
陈长生抬头看着空海,淡淡地回道:“这大中午的,师傅难道没有午睡的习惯么?这还想着过几天去寺里找你聊聊叫呢。”
空海挨着案前坐下,挥挥手道:“生命何其珍贵,哪有闲时歇息?赶紧煮一壶茶吧,这我一路走来口渴了。”
陈长生揉了一下眼睛,笑道:“且等弟子去洗澡一番,清醒之后才好煮茶。”
空海抬起头来,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陈长生一听,站起身来往厨房面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拎起了桌上空空如也的水壶。
空海低头看着桌上的两本书卷,先是翻开黄色的剑谱,翻了数页后放下,又拿起莹白色的书卷看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题字皱起了眉头:“你又不修佛法,写这个做什么?”
望着拎着水壶走过来的陈长生,空海指着书卷上的题词问道:“这是何意,不学苦行僧的佛法,如何忘记曾经的过往!你想记住什么?又想忘记什么?”
陈长生一怔,看着他回道:“我不知道吧,抄完了剑谱之后总觉得有些欠缺,便随便写了两句。”
空海一楞,看着他问道:“只是随便二句么……”
陈长生笑道:“难道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我记得这好象是一首诗文,只是忘记何时读过了。”
空海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这是送给谁的?这剑谱应该是李一白那家伙的吧?”
“我有剑法呀,没办法传承他的仙剑,师傅的弟子……公主使剑,想将这剑法传给她,如何?”
陈长生看着空海,静静地问道,随手出取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小火炉。
空海想了想,轻声说道:“以公主的习性,倒是可以修行这剑法,你之前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陈长生摇摇头,淡淡地回道:“她这二天没有过来,我想等她来了问问她,若她不喜,自然就此作罢。”
空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淡淡地回道:“修行之道,讲究一个缘法,莫要强求。”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我总得给师傅找一二个传人,不然这仙剑可就后继无人了。”
空海闻言不话。
陈长生继续说道:“难道我做错了么?”
空海继续沉默。
陈长生忽然笑道:“那便随缘吧!看看这师徒二人有没有这个缘份,在这之后,我决不再向人传授修行之法,也不想做人师傅了,太累。”
空海还是没有回话。
陈长生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我又不是和尚,学不会和尚的佛法,我只想做自己。”
完这句话,捡了茶叶往茶壶里塞了进去,又拎起火炉上的水壶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