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芷兰接着轻声吟道:“始悟海上人,辞君永飞遁。好深妙的意境,让人有一种淡淡的忧郁……”
陈长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暗里自思量,要如何为她解读其中的含义。
低头沉思了关晌,一向以无诗不解的陈长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词穷,望着渐逝的春光,不由幽幽吟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说完静静地望着皇甫芷兰,轻声回道:“这首《悲哉行》,长生不会解。恐怕我那大和尚师傅也不会解读。”
皇甫芷兰一听怔了怔,扭头往客堂外望去,轻声问道:“请问,何人能为我解读?”
陈长生望着渐渐冒出热气的水壶,喃喃地回道:“若要细细地解读此诗的意境,非我那呆在飘花书局的师傅了。”
“李先生么?小雨也说他非常厉害呢……”皇甫芷兰一想到那常年呆在飘花书局二楼窗口喝酒吟诗的家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陈长生听她出他心里的不甘,不由有些茫然,静静地回道:“我师傅号称诗仙、剑仙、酒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皇甫芷兰看着客堂外的风景,淡淡笑道:“我听小雨说那家伙十年前的诗便是千金难求了,真是一个骄傲的家伙啊。”
陈长生无言。
皇甫芷兰放下书卷,看着陈长生的脸认真说道:“但是他的诗真心不错,为何你不跟他学诗,却让小舞做了他的学生。”
陈长生一楞,看着她说道:“我喜欢的知识在大和尚这里啊?话说人力终有穷尽时,我没有那许多的功夫学诗。”
皇甫芷兰想到一件事情,不解问道:“李先生的诗我读过,这王先生的诗也读了一些,感觉李先生写的诗也不过这般。”
以她的身份境界,自然有资格以自己的学识来评论心里的诗人。
陈长生这才想到身旁的少女,对诗词的了解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不由感到不安,心想若让她瞧出来自己的一些小心思,甚至发现自己故意不想为她解的心思呢?
“他们两人的诗没有可比性。”陈长生说道。
皇甫芷兰伸手接过陈长生倒上的热茶,捧在手里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何以见得?”
陈长生想着当年李一白跟空海在敦煌的那些故事,向往说道:“一如那大唐长安的雪跟樱花国的雪一般,没有可经性。”
“这长安的雪跟上京皇城的雪,难道还有什么分别吗?”
皇甫芷兰看着杯里的茶气,轻声问道。
陈长生摇了摇头。“自然是有分别的。”
皇甫芷兰看着眼前的少年,平静说道:“可不可以说来听听,虽然我们两国相隔千山万水,国土也并不接壤,但是毕竟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皇朝。”
陈长生低头想了半晌,挣扎了许久,才看着她回道:“就拿喝洒来说吧,这里的喝酒会问你要不要再喝一杯?”
皇甫芷兰点头笑道:“这有什么不对么?”
“在长安喝酒一般不会这样,他们会问你,酒好不好喝,要不要再来一碗?这就是其中的分别。”
陈长生看着她,淡淡的笑道。他想起了李一白的那首诗《将近酒》。
皇甫芷兰看着他微笑说道:“原来这便是其中的分别,话说你这形容可真是很有趣啊?”
听到这时,陈长生终于明白过来,公主大概猜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些犹豫。想到这里,心道你的心思要不要这么细?
你这是悄悄地挖好一个大坑,然后让我乖乖地跳下去么?
他摇头说道:“其实公主既然喜欢写诗,就应该去跟小舞拜同一个师傅的,反正他教一个也是教,不在乎多一个人的。”
皇甫芷兰看着他摇摇头道:“看见一堵高高的宫墙,人们总想跳进墙里看看那里有什么故事,我不是墙外那个人。”
皇甫指着客堂外面的院墙说道:“而我既然不想做那墙外之人,也不想做墙内之人,喜欢的诗看看就好,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去写?”
陈长生听着这段话,联想起当初在不二门听不觉说的那番话,心道公主你要不要跟我打禅机,才显得你有佛性么?
“对于小舞而言,她只是为了爱好而跟吴先生学诗,同样我也是为了爱好,才来做空海大师的弟子。却不会因为做了空海大师的弟子,便一定要去拜李先生为师。”
陈长生的细心还没到能轻易读懂一个女人的心事,所以两人关于要不要做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