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只隐约记得一个星期前管家隔着门告诉他，他到了适婚的年纪，顾家为他挑选了妻子，择日迎进门。

“阮星蘅，星月相逢的星，杜衡的蘅。”

阮星蘅抿了抿唇，看来顾家比她想的还要不在意嫁进顾家的新娘，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顾玄瑾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瞳仁极黑，天生的压迫感，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良久，他薄唇微动，嗓音柔而清冷，“我一个废人给不了你什么，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追究，顾家也不会追究。”

“……”

还有这好事？

不管顾玄瑾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试探她，阮星蘅都不会离开，起码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顾家。

她垂下长睫，酝酿了一下，再抬眼时黑白分明的眼里浮着水光，颇为黯然地道，“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够好看。”

“……不是。”顾玄瑾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双腿，没什么语气地道，“你不该配我。”

闻言，阮星蘅向前一步在他身前蹲下，濡湿的眸子看着他，声音软软地响起，“我觉得你很好，没有传闻中的可怕。”

“什么传闻。”

“外面都说你很凶恶，会打人。”

“……”

顾玄瑾默了两秒，才不紧不慢地道，“也许传闻是真的。”

“那你会打我吗？”

阮星蘅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他。

她生了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被这双眼睛看着，顾玄瑾心头生出异样。

他移开视线，耳尖泛出一点粉，“当然不会。”

“那就好了。”阮星蘅淡淡笑开，宛如白莲绽放。

“你想好了吗，我只是一个废人，继承不了顾家，顾家大少奶奶的名头不过虚名，什么都给不了你。”

她又不在意什么大少奶奶的身份，她只是暂时借住而已。

阮星蘅仍是温柔地笑着，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对我来说有一个家已经很好了，总比未知的未来好。”

顾玄瑾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能把女儿嫁给他的父母大约也没几分亲情，今天不嫁给他，或许明天就要嫁给不知道什么人。

“你要想反悔，随时可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

顾玄瑾干净的手指从轮椅侧方拿出一份协议书递给阮星蘅。

阮星蘅微微一惊，竟然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不过也挺好，等她要跑路的时候就方便了。

面上，她拿着协议书，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好，如果你哪天烦了我，我会离开的。”

“……”

顾玄瑾只当她是不死心贪慕顾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等她明白这个身份一无是处的时候自然会想逃。

他对她并没有任何期望，只要她安分守己就行。

“少奶奶，我给你端了红烧肉和米……”

柳依依的声音在看到顾玄瑾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随即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抖着声音，“大，大少爷。”

顾玄瑾嗯了一声，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星蘅把盘子端过来，柳依依如释重负般马上退了出去，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阮星蘅看了眼顾玄瑾。

他有这么可怕吗？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阮星蘅脸蛋红了红，正想找个地方吃饭，顾玄瑾冷不丁开口，“你的卧房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