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蘅?”
男人全身武装,只露出一双深得发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
她被男人护在怀里,来不及疑惑男人为何知道她的名字,忽然四面八方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前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我一定会去兰城找你,一直往前跑,别回头。”
男人速度极快地取下手腕上的白玉镯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塞进她的手里。
他深深看她一眼。
而后转身,刹那间眼神陡然一变,嗜血肃杀,如杀神降世。
枪声四起,直上云霄。
阮星蘅呼吸一滞,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白得一层不染的天花板。
她又做了那个梦。
十年前她被后妈设计让人贩子拐进布莱克黑色禁区,她差点死在那儿,正当她绝望之时,那个男人从天而降为她挡住所有硝烟和子弹。
她都来不及问他的名字。
阮星蘅紧紧握住胸前的半块玉镯,她一定会找到他的,这份恩情一定要报。
“大少奶奶,您醒了吗。”
阮星蘅思绪被拉回现实,眼神暗了暗。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要嫁的人是A国豪门顾家的长子,顾玄瑾。
听闻顾玄瑾早年走丢,在外面生长到二十岁才被顾家找回,可是才认祖归宗没多久就在一场车祸中双腿瘫痪,原本英俊的容貌被毁,从此性情大变,阴晴不定,上流社会但凡心疼女儿一点的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濒临破产的阮家就有了机会。
回想起三个小时前后母赵宁端给她的那杯蜂蜜水,阮星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原本要嫁进顾家的是她的后妹阮北,只不过她赶上了“好时候”,在阮北出嫁的前一天“认祖归宗”,于是她便成了替嫁新娘。
只不过这正合她意,毕竟只有顾家人才有资格使用顾家后山的寒潭。
而今天是十五,正好是金蚕蛊毒发作的日子。
“大少奶奶,您醒了,需要吃点东西吗,大少爷一会儿可能会过来……”
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
那顾大公子听说发作起来的时候十分狠厉,照顾他的佣人时常头破血流,顾家为了善后赔了不少钱。
不过,他若真敢伤她,她不介意赏他一只毒蛊,全身瘫痪。
心里想得再狠,阮星蘅面上却是弯了弯嘴角,一双杏眼温柔地看着佣人,“你叫什么名字。麻烦你了,我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她的声音很软,皮肤细腻白皙,五官并不美艳,却透着柔进骨子里的温婉,一颦一笑都是柔情,看见她就好像看见古画里的美人走出来了。
佣人看得眼神有些痴,脸颊微红,“我叫柳依依。”
大少奶奶好温柔。
只是可惜了嫁给大少爷……
柳依依眼神暗淡下去,心中叹气。
希望大少爷以后的脾气可以稳定一点,不要打少奶奶,不然少奶奶这么细皮嫩肉的美人怎么受得住。
柳依依走了,偌大的卧房只剩下阮星蘅一人。
窗户开着,风飘进卧房里吹起层层叠叠的白纱。
阮星蘅打量着卧房的布局,整个卧房都是灰白的,白色的纱帐随风鼓动,平添几分诡异和死寂,没有一点生气,不像正常人的卧房。
很压抑的感觉。
阮星蘅起身走向阳台,随着她的动作,手腕上戴着的铃铛摇晃,却没有发出声音。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看来她是直接被送进了顾家,连仪式都没走。
正出神着,耳边忽然响起车轮撵过地面的响声。
阮星蘅回头,杏目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看到男人的容貌后阮星蘅愣了一瞬。
男人的皮肤很白,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上半身挺拔,搭在轮椅上的双手干净细长,骨节分明。
只是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狰狞交错的烧伤,没有丝毫的美感。
“你是我的新婚妻子。”
男人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声音温柔悦耳,只是态度明显疏离。
“嗯,我是。”
阮星蘅点了点头,心下微微惊讶,不是传闻顾玄瑾很凶恶吗,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除了疏离一些,她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