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场合毕竟和下葬的那日性质不同,对于意愿跟随的乐迷和争相报道的媒体,没有像那日不近人情地一概“敬谢不敏”,只是远远地在树干之间拉了几条“秩序线”。
“我知道了。”
“当时我不在场。”一直沉默站在一侧的欧文,不咸不淡地开口回应。
他们的手和设备,都在“秩序线”的上空长长地伸了过来。
这个位置一直无人入座,至少在旁人听众眼里如此。
墓志铭上的刻字凹槽,作曲家曾经的亲笔题赠,再一次逐渐清晰起来:
“而且曲目同样也是复活!?”
希兰叹了口气:“好像没有,他在指挥台上没能来得及再说上什么。”
两人在尊客席区域一左一右,却不是相邻座位,他们的中间还隔了一个位置。
范宁摘下了水珠断线滴落的礼帽,凝望墓碑前的黑白相框。
“现在,范宁指挥重复了这一事件,接回了他的演出?”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新历914年7月20日首演日带来拂晓那刻往后,在这座城市、这座厅馆里发生的一切,与范宁的关系都是割裂开来的。
「你被棍棒击打倒地,又乘天使之翼高飞翱翔。」
掌声已经响起,乐手和合唱团员们开始陆续入场。
“他当时的临终遗言是什么?”良久,范宁问道。
“或者说认领?”范宁没有回头。
包括两人在内的一部分听众,习惯性地看向舞台左侧的演职人员出入口。
“你刚才好像吃了一小瘪?”拉絮斯悠闲翻看着手中的曲目导赏册。
“看这些人,呵呵很神奇?对吧,你我作为邃晓者,明知道这些艺术家们可能连战车的一撞一击都经受不住,但是,当他们以演奏的准备姿态分声部排列开来时,某种无形的崇高感就裹挟了你我,甚至对灵性造成了实实在在的深刻的影响,就像是他们在筹备着某种高位格的古老仪式一般.”
第一个,在当时替代自己完成“复活”首演的卡普仑那里。
某种共鸣、镜像、呼应或见证,有特殊性或时效性,或许很快就会消失。
“应该拿到的?”对方不解。
同为“锻狮”级音乐家的拉絮斯,淡笑着抚着曲目单感慨。
只有奥尔佳在俯身擦拭着碑上被雨水和泥浆弄出的星星点点。
“哗啦.啦.”
距离树干拉出的“秩序线”较近的某一刻,人头攒动的乐迷队伍里,其中有音量拔得更高的记者提问声飘了出来:
自从范宁从失常区出来之后,这是一种很容易发生的思维方式,感觉上就像是在漂泊无定的河面上拖动着一块块拼图。
这一割裂的断点则有两个。
“.”欧文脑海中顷刻闪过两人当初在“大宫廷学派”遗址对峙的场面,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别有所指。
“遗言?.”身后的人们在飞速回忆。
范宁凝然站立了很长很长时间,他的思绪在竭力地探向其他的时空,不同于当下的、却存在神秘学联系的时空。
掌声席卷之中,有很多人在议论发问。
范宁带着深呼吸转身。
以及,两人的中间,那张空缺的席位,也仿佛有一道不存在的目光投射了过去。
那根材质似乌木的,带着淡金色纹路的指挥棒.
他居然选择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展示出了“旧日”残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