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在盐场的时候, 并不避讳称呼，平时怎么在东院称呼众人，依旧同样喊着。

谢璟找了盐场的一个把式，请他过来专门带着黄在周围看一看, 对他道：“若先有什么需要, 代我拿给, 切勿怠慢。”

把式答应一声，带着黄去了外面场地。

谢璟又对九爷道：“爷, 这里有少在，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瞧瞧。”

九爷点头，跟他过去, 天气微凉, 地上石板路因盐工常年往返被踩得光滑，有一些散落的盐粒。谢璟伸手过去扶了一下，低声道：“小心。”

九爷步子很稳，谢璟伸了手过来他就握住手腕，并未松开。

谢璟带九爷去会客室, 那里摆水台, 硕大的石头砌成上下两层石池, 养了些碗莲，有水流冲下，水声清脆，落在池子里水珠溅起滚在莲叶上, 里头养了九尾五彩锦鲤摇头摆尾地正在游着，机盎然。

大约是因为这一池水的关系，房间里都去几分热气，没有刚才雾气蒸腾的觉。

谢璟倒茶, 放在九爷身旁道：“爷，这里没有往日常喝的那些，不过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九爷接过喝一口，赞道：“好香。”

谢璟道：“爷喜欢这个？这是附近茶园里采的，正好过两天又要下一批新茶，我这就让他们去弄些好的来备着……”

九爷伸手握了他手腕，拽着靠近，鼻尖在他袖边微微闻了下：“我说你身上，好香，用了什么？”

谢璟疑『惑』，自己抬手也闻了会儿，这才才边缝里找出一点谷粒大小的桂花，笑道：“不是我，是它，肯定是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盐场管陪着贺东亭过来了。

谢泗泉为贪图凉爽，门窗做得很大，夏天的时候更是拆木窗透气，这会儿虽然木窗完好，但只隔着一层玻璃也瞧得清楚屋内情形。贺东亭抬眼看到，只觉两人动作亲密，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觉。

盐场管站在门外高声回禀：“少东家，贺老板来了！”

谢璟道：“请！”

管事这才推开木门，恭恭敬敬请贺东亭入内，拱拱手自行离去。

贺东亭进来之后也是第一眼瞧见水台，夸赞几句：“这里倒是精致，用了些心思。”

谢璟也他倒茶，问道：“父亲来这么多天，舅舅没带您来过盐场？”

贺东亭被他这一声称呼哄得已经只知道笑，接过茶：“之陪着黄来过一回，只是没来这里，舅舅说这是谢家人才能进的地方，托的福才能进来瞧瞧。”最后说的带了笑意，这里本就是会客谈意的地方，谢泗泉瞧他不顺眼，故意找茬刁难罢。

谢璟道：“下回您找二当家，舅舅这家主当的委实有些任『性』了。”

贺东亭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帮谢泗泉说了几句好话，怕他们舅甥之间出现嫌隙。

贺东亭对盐场生意不怎么兴趣，只是一心来陪伴儿子，眼神落在谢璟身上的时候满是慈爱，谢璟说什么他都认真听，做什么都抢着帮忙。

谢璟道：“父亲坐着就好，我自己能行。”

贺东亭站在一旁走了两步，小声问他：“这么多工作，不然我替你找个秘书怎么样？我身边有几个年轻人挺不错的，想的周全，办也利落，懂洋文。”

谢璟道：“这些我也会。”

贺东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谢璟放下一本整理好的册子，打断他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些不是很难，不用找人分担。而且我以前在九爷身边的时候，也是做这些工作，能顾得过来。”

贺东亭看看九爷又看向谢璟，问道：“哦，璟儿之，是白先的秘书吗？”

九爷轻笑一声，点头道：“算是。”

“算是？”

“嗯，璟儿还做许多其他的，十分能干。”

“在北地的时候，也是文职？”

“说不准，有些时候我外出，也会带他一起随行，具体做些什么要看当时的安排。”

……

贺东亭对北地的样很兴趣，追问了许多，自从谢璟回来之后就几乎被谢泗泉独占，他连一面的机会都很少，难得今日有相处的机会，聊得很是尽兴。

过一会，有人送一个木托盘过来，上面是一只空的香袋，有一捧干桂花。

贺东亭虽在跟白九说话，但视线还是落在谢璟身上的，他忙碌，问道：“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