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拿出那个装着十斤抗旱良种的小布袋。*k^u¨a?i\d,u\b′o?o/k..,c?o¨m+
种子黑乎乎的毫不起眼,旁边还附着一张泛黄的薄纸,写着蝇头小字:深秋后浅埋,耐旱,需微量水润根即可,次年夏初可收。
她掂量了一下,分出大概五斤,重新找了个干净的布袋装了。
找到村长家。
村长是个干瘦的老头。
“村长。”姜婵把装着种子的布袋放在桌上。
“你是……来借宿的外乡人?”村长抬头,有些诧异。
“嗯,这点种子,您拿去试试。”姜婵把布袋推过去,“抗旱的,就算收成少点,也是个指望。”
村长疑惑地解开布袋口,看到里面黑乎乎的种子,“这……这哪来的?看着……不像本地谷种啊?”他捏起几粒种子,在指尖搓了搓,一脸难以置信。
这年头,粮食种子比金子还珍贵,更别说这从未见过的种子!
“以前买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姜婵随口扯谎,“您要觉得没用,当粮食吃了也行。”
她不想多做解释,放下东西转身就走,“试试吧,总比没指望强。”
村长看着姜婵干脆离开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把布袋扎紧,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找块地试试看。
姜婵回到张家小院。
刚进院门,就听到厢房里传出争执声。
“师娘!我明明听到王寡妇说,‘男人和儿子都埋在矿里了’!清清楚楚!”陈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困惑。
“延哥儿!”周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和不解,“你又来了!她明明说的是‘幸亏男人和儿子命大,当时差点被埋在里面,最后都活着爬出来了’!还谢天谢地呢!你怎么老记岔?还咒人家!”
“我没记岔!”陈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孤立的气愤,“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矿难死了!”
“好了好了!”周氏显然不想再争,语气疲惫,“我看你是赶路累糊涂了!歇着吧!别乱说话了,人家丈夫还在呢,你喊什么‘王寡妇’,回头传到人家耳朵里,多伤人啊!”
陈延似乎被哽住了,没了声音,但姜婵能想象出他此刻憋屈又抓狂的表情。?·白§D马D_#书μ&院}\ ?ˉ?更¢;新#`{最-¨快1t
姜婵站在院中,听着里面的对话,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哈!又是这样!历史被修正,记忆被覆盖!
只有她和这个倒霉男主还记得“现实”!
上次是张大山被砍头变升迁,这次是王寡妇家死人变生还。
她拼死拼活在矿底下钻了一天,差点被活埋、缺氧憋死,才换来这十斤种子和改变的历史……压住那点荒谬的笑意,只觉得一股沉重的疲惫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虽然身体完好无损,但矿井里那绝对的黑暗、令人窒息的粉尘、岩石冰冷的触感和随时崩塌的恐惧,如同烙印般刻在意识里。
她急需好好睡一觉,把那噩梦般的记忆暂时封存。
姜婵没去打扰厢房里的争论,径直回了自己和小桃的屋子。
小桃正坐在小板凳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玩。
“姜姐姐,你回来啦!”
“嗯。”姜婵应了一声,声音透着遮掩不住的疲惫。
她甚至没力气解释什么,直接走到铺着毯子的床边,脱鞋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拉过薄被蒙住了头。
“姜姐姐?不舒服吗?”小桃放下树枝,担心地凑过来。
“没事……就是累了……让我睡会儿……”姜婵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狐+恋¨文¨学\ ,首_发+
小桃懂事地点点头,不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坐回小板凳上。
黑暗中,姜婵紧闭着眼睛,但矿井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仿佛还在眼前。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矿洞里那浓重的粉尘味。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系统任务……改变历史……只有她和陈延记得……这一切荒诞她暂时不想去深究了,只想放空脑子,沉入无梦的黑暗。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第二天早上,姜婵才被饥饿感唤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身体的疲惫感消散了大半,但精神深处那种矿井带来的阴郁感,如同沉在水底的淤泥,依旧存在,只是暂时被压了下去。
走出屋子,院子里很安静。
陈延和周氏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