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宫中,只见那把匕首钉着刀鞘外的皮套深深扎在大梁之上,刀鞘坠在下头,静静不动。/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任荷茗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将带来的麻绳抛了上去,爬到上头,结果用尽力气拔了半天,拔得满头大汗,硬是拔不出来,心中暗悔,说不得还是应该让青荇来。
就在此时,听得一人道:“要帮忙吗?”
任荷茗低头看去,只觉青衣在眼前一闪,听得刀锋呛啷一声,再看时,正见广陵郡王立在下头,淡淡含笑,手中已拿着那把匕首。
任荷茗讪笑着从房梁上爬下去,向着广陵郡王伸出手:“多谢郡王。”
广陵郡王拿着那把匕首却并无意给他,淡淡笑道:“你要这个,是想彻查皇贵君的冤情?怎么自己亲自来了?”
任荷茗点点头,诚实地道:“若是万一被抓住,我还可以推说醉酒走错了路,最多吃些苦头,但若是他们被抓住了,必定是死罪。”
广陵郡王笑笑:“你倒真是个好孩子。”
任荷茗不禁微微赧然,正要向广陵郡王索要匕首,却见她将那匕首翻覆打量了一会儿,收回鞘中递给任荷茗,道:“假的。”
“……”
任荷茗实在想问广陵郡王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她只看了这么一息功夫就下了定论,而咸安帝可是鉴赏名品无数都认不出来这把是假。那么,要想知道这匕首是假的,要么真的那把在她那里,要么她曾经见过真的那把,且不是一眼两眼,然而在什么情况下皇贵君会将从不离身只能送与妻君的匕首给她看过甚至送给她…任荷茗不敢想。
广陵郡王倒是很从容和善地同他解释:“真的那一把,曾经和含钧剑对过一招,虽然已是匕首中的名品,但毕竟不如含钧剑,刃上受了伤——若不是我当初拔了他的匕首抵挡含钧剑,趁了他一瞬间的分神,也无法胜他半招。¨二\芭+墈¨书!王+ /最^鑫.漳,节+哽*新*筷\后来我虽然遍寻名家弥补,细看却有一丝痕迹,也成了那把匕首的弱点,作战时再不实用。那匕首上的纯钧二字是皇贵君之父生前亲手镌刻,是他的爱物,为免皇贵君伤心,阿璋便伙同我另铸了一把新的给皇贵君,还苦练仿造了先慈的字迹,只告诉他修补好了,没有痕迹,皇贵君一直也未认出来。但这把匕首也不是阿璋同我仿造的那一把,仿造的那把我曾因意外落了一根头发在里面,刀柄上有一处小小的瑕疵,好在他这个武器痴人,只爱看刀刃剑刃,很少关注刀柄上的花纹,并未注意。遭此一劫,皇贵君更加宝贝这把刀,再不许旁人乱动,除了我和阿璋,谁也没再见过。造假这把刀的人,只见过原本的刀,没有见过我和阿璋造假的第二把刀。”
任荷茗听完略带谴责地看向她——这计着实有些顽劣,害得皇贵君损毁了他父亲亲自刻字的匕首,更不必说,原本那把匕首,是不是被她私吞了?!广陵郡王读出任荷茗的神情,无奈摊手道:“我年轻时,确算不得什么好人。但那匕首受损非我本意,不过是…又一件世事难如意罢了。”
阁下如今也不是很品格无瑕。
任荷茗想说,却只得勉强一笑,接过匕首,道:“郡王早些回去罢,若是让人发现郡王来过,可就…”
任荷茗说到这处,忽听见两声秋虫鸣叫,正是他和紫苏约定的暗号,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明白过来:皇贵君与易太医,不过是第一步。
究竟宫规森严,就算易太医与皇贵君有情,一笔笔记录严明,也不可能发生过苟且,更何况,至多不过是易太医对皇贵君暗生情愫,皇贵君根本就对易太医无意,咸安帝此人发起疯来什么也听不进去,但事后冷静下来却很难被蒙蔽,就算一时生气皇贵君对易太医的维护,所有的罪责最终只会落在易太医头上,咸安帝未必会拿皇贵君怎么样,这一局,只是有人算计,要用易太医的性命造成皇贵君与咸安帝之间的龃龉,到时候咸安帝就算再疼惜皇贵君,后位也未必会平顺过渡。\求-书¨帮+ `唔+错/内/容_
但这第二步,即是这做局之人明白,如此也未必能断绝咸安帝与皇贵君的全部情分,此人清楚皇贵君与广陵郡王当年的旧事,知道咸安帝如果顺着匕首的线索追查下去,就会知道真正的匕首在广陵郡王手中,这才是她真正忌惮的情敌。
这做局之人同样在赌,赌广陵郡王不会坐以待毙,而是趁周太后寿宴来会宁宫中探寻假匕首,只要她进入会宁宫,那皇贵君和她就都必死无疑。
任荷茗道:“郡王快走!不——一定来不及了,郡王告诉紫苏去找太医,他自然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