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
闵皇后复又笑道:“你不信我?我肯同你说这些,无非是因为,这宫里只有你我两个傻子,尚算真心实意爱着她。”
萧定君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当年北境弹尽粮绝之时,是她在宗庙长跪不起才求得先帝开库放饷,救了我与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不论是我,还是幽云将士,都决意以余生报此恩情,她如今无情也罢,阴晴不定也好,我…我想我永远忘不了她的好,一切只当作还她当年的恩情。”
闵皇后忍不住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禁不住地咳嗽:“傻子,傻子。”
任荷茗靠在墙上,很难想象闵皇后这样一个素来温和端庄、礼仪上一丝不苟的人,会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定君轻轻拍拍闵皇后的背,道:“皇后主子不宜多思多言,歇一会儿罢。”
闵皇后惨笑一声,道:“何必?反正我是活不成了。若说还有牵挂,便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脾气,连赵范那样好脾气的孩子都受不了他,他身边那几个奴婢,仗着容貌只一味哄着他成日胡闹,一个个的也不过就有些奴颜媚骨的攀附本事,也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他的,若真有什么事,哪里护得住他。”
萧定君安慰道:“陛下素日里是最疼爱这个儿子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闵皇后冷笑道:“我同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是不是?她从前爱惠君,爱郁陵郡王,现在爱忬贵君和阳陵郡王,哪一个被她爱的人有好下场?母父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她爱别人,不过为自己爽快,可有想过一点点哪怕明日的事?若是想过,怕也不是什么好打算。我跟你说的这些,满宫里只有戚惠君懂得,那是他用全族的性命学会的血的教训。还有忬贵君,空有美貌,明明就有戚惠君的例子摆在前头,却愚蠢地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白白聪明,却只用在了情爱之事上,倒是明白你在她心里的特殊分量,所以三番五次明枪暗箭地害你——我不害你,不过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争的,何况我知道,若是没了你,她就会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萧定君只道:“皇后主子待臣侍宽厚之恩,臣侍记得。”
殿中一时无声,任荷茗大着胆子透过窗户看去,只见榻上的闵皇后面带红晕,双眼明亮,定定看着萧定君,片刻,道:“你好傻。你比我…还要傻。我走后,若是你不做继后还则罢了,若是你做继后……”
他摇一摇头,道:“本宫累了,你去罢。夜深了再走,你的腿又要疼了。”
萧定君也不多言,起身恭敬行礼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守孝好像一般是三年,只不过为了剧情,这里设定这个女尊王朝一般守孝一年。
萧定君的武功非常高,一般人是不能偷听的,但是一则闵皇后与他说的话题扰乱了他的心,二则任荷茗不知道他学习过的呼吸之法是特殊的(虽然,确实也是为了主角光环),其中也有一些缘由,后面也会暗示提到。
——无情之人的爱,堪比诅咒。
第38章
任荷茗知道萧定君感知力远胜常人,只敢待他走远再动,谁料刚走出去不远正看见兴陵郡王走进坤宁宫来,连忙一闪身,四下看看竟无路可走,只得又躲回宫里,藏身在柱子后面,好在兴陵郡王并未看见任荷茗,而是走进了闵皇后殿中。
任荷茗明明该趁机走的,然而好奇心却如同挣脱不开的绳索一般,将他牢牢拴在那里,他一面心跳如擂鼓,一面唾弃自己,又一面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一扇微开的窗边。
经过方才一番和萧定君的对话,闵皇后显得疲惫了许多,方才脸上回光返照的光彩已经渐渐消退,显出他枯槁的形容、凹陷的双眼,只有双眼中还聚着明亮,靠在床头的枕头上,他只微微侧过头来看向兴陵郡王:“你来了。”
兴陵郡王一丝不苟地照常行礼,道:“儿臣见过父后。”
闵皇后望着她,直接道:“本宫向陛下请求由你扶灵守陵,陛下已经应允本宫。”
这本是最要紧的,兴陵郡王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探过药碗温度,平静地道:“父后养育儿臣多年,恩情深重,能为父后尽孝,儿臣心中也很高兴——父后,儿臣见您的嘴唇有些干了,用碗参汤罢。”
闵皇后就着她的手饮了两勺,明亮的眼睛始终看着兴陵郡王,润过喉,道:“闵家杀了你的父亲,你是否恨透了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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