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忽觉得肩上一热,是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听得一道女声温然道:“难得见你也愿意看…”
任荷茗一惊,回头望去,只见兴陵郡王正立在他身旁,兴陵郡王乍然对上少年一双讶然而清澈灵动、好似受惊羊羔般的眼,见是任荷茗也是一怔,迅速收回手去,任荷茗忙合了那书,旋身退开几步行礼道:“见过兴陵郡王。+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
兴陵郡王似乎有些惊讶,一时还未转过弯来,缓慢地道:“怎么是你。”
任荷茗忙解释道:“在下来探望郡王君,宴席间…不慎污了衣裙,郡王君便借了在下一身衣裳,换好却不知领路的小侍哪儿去了,不敢乱走,便在这里等着。”
兴陵郡王亦后退几步走到门外,端正行了一礼,道:“本是误会,无意失礼,还请…”
因任荷茗穿着兴陵郡王君的衣衫,又坐在兴陵郡王君房中,所以兴陵郡王将任荷茗误认成了兴陵郡王君,方才将手搭在了他肩上,这实在是无可厚非的。然而,以她们二人的身份,又是极其越礼的。
“还请兴陵郡王只当此事不曾发生。”任荷茗忙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却实在…”
兴陵郡王轻轻点头,打断任荷茗道:“自然。”
于是相对尴尬,一时无话,片刻,兴陵郡王道:“这本书,你很喜欢么?”
任荷茗这才发现因一时紧张,那本《善水经》一直被他拿在手里,想了想,诚实道:“是。在下幼时曾因养病去过外祖家一段时间,那时…外祖母以为我常处静不动反而不利于病情,便常常带我玩耍,我尤为喜爱离家不远的三星河和银匙湖,那水源是百姓生活所依,但有一年暴雨涨水,淹了好几条街,方才看这书,恰巧看到说到澜江水系处,因沉沙淤积河道渐渐不承水量,觉得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只是单单清理河道,恐怕治标不治本,还得想法子固住上流的沙土才是。”
兴陵郡王眼帘一动,显然是有几分惊讶的样子,任荷茗难免起了些争胜之心:“怎么?”
兴陵郡王却只是浅浅笑笑,她这般疏离清冷的女子,或尔一笑如同霜花一绽,是比昙花更加珍稀的美:“只是少见男子对这等事也能有所见解,任公子眼界超群,是本王失礼了。”
任荷茗摇首道:“不过是信口胡说。在下也不知道在何地种植何种草木或是使用何种其他方法才能固住沙土,如何兴修水利,才能最有利于百姓耕种,这般工程,又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是否适合当今朝廷。终究还是需要数年如一日地实地勘探实验,才能真正治好一条水系。如此随口一说,不值什么。”
“已然难得。”兴陵郡王噙笑道,又轻轻一指那书,“任公子若喜欢,便借给公子。”
任荷茗犹豫片刻,但到底书看到一半有些舍不得,便干脆行一礼,道:“多谢郡王。”
兴陵郡王摆摆手,便离去了。
这时节,安处才回来,慌乱告罪说他身体不适耽误了一会儿,任荷茗只安慰安处不必介意,引他回去就是。然而出了这些事,任荷茗也不好意思同兴陵郡王君再用宴,将书卷藏在怀中,便早早辞别离去。
走到外头马车处,却见薛钰牵着皎雪骢,正在马车边等他,眉宇间略见忧色,迎上来道:“你…你可有不适?”
任荷茗脸色通红,退开几步道:“无碍,劳郡王担心。”
薛钰见他退避,便道:“我知她们总说恶露邪秽,君女须避,但许是我父傧教的与旁人不同,我并不这样想。\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你是我的夫君,来日要与我风雨同舟的,我理当要照顾你,照顾你的身体,人食五谷,不是靠什么日月精华,但精气骨血都不该是脏污之物,岂能嫌麻烦退避。你…你不必躲着我,我不觉得这是脏污晦气的事,此时若不舒服,我自会照顾你。”
说着右手向前微微一递,任荷茗低头看,见是一只小陶罐,竟还热气腾腾的,想来是薛钰趁热买来,一直用内力为他温着,白净的掌心微红,不知是运功所致还是烫的,他连忙双手接过,抬头看向薛钰时,只见薄薄白雾中,她沉静的面容格外清艳,一点笑意清微,如浥露莲花:“想起来时看见街角有家药铺,等你时,便去买了一盏红糖姜汤。简陋了些,你莫在意。”
任荷茗看着薛钰,心中热烫更胜手中陶罐。
男子月事素来为女子所忌讳,任荷茗所知的有些讲究的人家,男子来月事之时不得面见家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