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其咎。”
当是郁陵郡王。
另一人只淡淡道:“皇姐言重了。”
说话间,见两人前后脚踏进屋来,当前一人满头珠翠,着一身深翠近黑的抹胸宫装,如此深沉颜色,却压不住她容貌的妖冶,于日光下款步行动时,才看得出那衣衫原是艳丽的孔雀墨绿,羽纹上碧玺翠珠连缀,步步有簌簌之声,金丝覆纱更添许多华贵,将她的美艳衬得越发邪气。
听说戚惠君曾与楚襄侯有指腹为婚的婚约,然而他年轻时容色惊人,使得老侯夫不喜,硬是废了这门亲事,戚惠君这才又参加了秀选,被指给了咸安帝,一入府便是盛宠,风头无两,而后屡屡提携戚氏家族。能凭宠爱使家族走到掌管幽云一军的地步,戚惠君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任荷茗既然见过咸安帝,大抵猜得出来郁陵郡王的面相肖似她父君,其容貌之邪美好似某种散发鬼魅人心的香气的花朵,深红近黑,令人心惊肉跳,戚惠君之美,亦可以想见。
随在她一步之后踏入的女子面孔玉白,容貌俊秀,眉宇间却是清冷意蕴,一袭中规中矩的玉黄色宫装,上头疏疏绣的是月照昙花,连花朵上的露水也不钉珠,与郁陵郡王相较朴素得不是一分半点,青丝亦只梳作简单发髻,所饰也不过一两许薄片金玉,在京中贵女间都算简单,只有一支赤金三凤钗,算是彰显了郡王的身份,定是素来低调温文的兴陵郡王。
再后头进来的便是薛钰了,她此刻穿的是一色春绿色骑装,青丝间只几支碧玉珠顶发针,腰间尚有雪亮一把银色佩剑,许是因为骑射,面如美玉,双颊微红,倒格外显得英姿飒爽。
三人比在一处,倒觉得郁陵郡王是另一回事,兴陵郡王与薛钰则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若说薛钰是晴霁之时的春晓之月,皎皎华茂,兴陵郡王薛镇便是清秋冷月,端然生华。
郁陵郡王与兴陵郡王进来都停顿片刻,略扫过任荷茗一眼,而后往各自的郡王君身边去,薛钰与任荷茗尚未成婚,不好太过亲密,只在离他一段的地方站了,轻声问道:“你没事罢?”
任荷茗摇摇头,见到薛钰不由得微微有几分哭丧了脸:“只是弄坏了郁陵郡王君的项链,又害得兴陵郡王君伤了脚,实在过意不去。”
薛钰静静笑笑,向任荷茗做了个“没事,有我”的口型。
那头当值的吴太医和医使给兴陵郡王君看过了伤,回禀道:“兴陵郡王君的脚崴伤颇为严重,虽然并无错位,但确实伤到了筋肉,所幸冰敷及时,控制住了伤势,饶是如此,恐怕月余都难痊愈,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承重行走,微臣为郡王君开内服外敷所用的方子,还请郡王君冰敷一日一夜,而后按时按量使用。”
“啊?伤得这样重么?”兴陵郡王君惊呼,兴陵郡王便轻轻按了一手在他肩上,他颇为歉意地看了一眼兴陵郡王,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药?可会冲撞了怀嗣之事?”
吴太医答道:“既是崴伤,难免要用活血化瘀的药材,足伤未愈之前,不宜怀胎。”
兴陵郡王君听了,眼中当即便泛起了泪光:“那本君宁可不用。”
“可是郡王君伤势严重,若不用药,怕是数月都不良于行,甚至会落下旧疾……”
“那又何妨!”
“既受了伤,自然要好好医治,后嗣之事不急于一时。”兴陵郡王轻轻打断,向吴太医淡淡道,“有劳太医了。”
兴陵郡王君禁不住默默垂泪,却被郁陵郡王抓住了把柄,她看向郁陵郡王君,语气严厉地道:“不过是个小小宴会,怎的就出了这样的岔子,累得妹夫受了这样的伤,该当何罪?”
郁陵郡王君咬一咬唇,扯着绢子屈膝道:“都是侍身的错。”
兴陵郡王则平淡地道:“不过是小伤,皇姐若是因此便斥责姐夫,心存这做皇妹的实在是无地自容。”
郁陵郡王犹不肯罢休,挑着漆黑浓密的睫毛看着兴陵郡王道:“此事若没有公平交代,本王着实对不住皇妹,岂非伤了姊妹情谊。”
任荷茗瞧得出,这郁陵郡王虽然句句向着兴陵郡王,却又句句要陷兴陵郡王于不义——若她真因为兴陵郡王君受伤而处置了郁陵郡王君,这事传出去,宗亲言官必会说兴陵郡王以幼害长,而郁陵郡王如此咄咄逼人,是她根本就不想责罚郁陵郡王君,却又不愿担一个徇私偏袒正夫、委屈亲妹与妹夫的罪名,更要反咬一口,把兴陵郡王架上炭火。兴陵郡王君又是不愿服药又是默默垂泪,那般在意的态度更是让兴陵郡王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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