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他冷冷注视着闪烁于她眼角的水光。
“不要走—”她痛楚地乞求,徒劳地伸出手,“你们不要走。”
他始终冷眼看着她的挣扎。
良久,他抬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将她拉进了怀里。
淡淡的烟草味、久违的宽阔胸膛……她贪婪地藏在这怀抱里,眼泪流得更凶。
他的指尖在她肌肤上游移,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记忆回到那天清晨,她羞涩、清甜的吻。他俯首,却在碰触到她的那刻,如被灼伤一样,迅速退开身。
他的动作惊醒了她。
水眸从迷茫转为清明,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迎上他深沉的视线。
“睡得好么?”他的声音里,有着清晰的戏弄意味,“你哭得好可怜,真让人心碎。”
“请放开我。”她力持平静。
他张开双臂,慵懒地倚在后座上,目光却仍牢牢地锁住她。
“醒了就变得这么不可爱。”他徐声说。
她不理他,径自望向窗外,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已经到了M城。
下车时,她客气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小脸面无表情。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勾起嘴角,“还是个挺有脾气的玩具,也好,能多一些乐趣。”
【第四章 很想就这么沉沦】
Is it enough to love?(这样去爱就足够了吗?)Is it enough to breath?(这样呼吸就足够了吗?)Somebody rip my heart out,(有人掏空了我的心,)And leave me here to bleed…(留我在这里独自流血……)
晨练完刚打开门,冷欢听见手机铃声响。
她手忙脚乱地将电话从包里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的是未知号码的提示—国内打来的电话。
她迟疑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喂。”平淡的女中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妈。”她轻轻唤了一声。
“最近好吗?”
“嗯,还不错。”她打开窗,凝望楼下那片湖水。
“我昨天往你账户打了钱,你有空查一下。”
“知道了。”
“可我不会用。”她在心里暗暗补充。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问:“身体还好吗?”
“没事,”她看着那几只快乐遨游的天鹅,“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
“好。”那边应了一下,先挂断。
握着电话的手慢慢垂下,她站立在窗前久久未动,直到胃里开始难受,才想起还没吃早餐。
走到厨房,做了两份吞拿鱼三明治,她走到一号敲了敲门,是顾言诺的房间,她自己住五号。
“等一下!”言诺在里面急匆匆地叫,一阵碰撞声后,她打开一个门缝探出头来看,冷欢一把将门推开,“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身体,吃早餐啦!”
小床上缓缓坐起一个人,身材挺拔,冷欢看着还睡眼惺忪的章程和一脸窘迫的顾言诺,先是一愣,随即嘿嘿笑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把三明治塞进顾言诺手里,转身就逃,走出几步又折回,把手里另一份三明治也递了过去:“你们慢慢吃。”
再打开冰箱,只剩下几盒酸奶。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连老天都不眷顾她这个孤家寡人。
冰凉的酸奶入口,一路往下,五脏六腑都像结了冰。
丢了空盒,她爬到床上抱住膝盖,把身体紧紧地蜷起来。入鼻是熟悉的气息,清淡却有无孔不入的霸道,宽大的毛衣把她整个人包围起来,让她有了一些温暖的错觉。
想起她换衣服时他背过去的身影—这个男人,总是叫人难以捉摸。前一刻明明感觉他在靠近,下一秒却又完全疏离。如果说自己真的不在乎他对那个吻的态度,那是自欺欺人。
这一颗心,交与不交都是在半空中悬荡,那一个不知分寸的吻,是个预谋的赌注,输了纵然心伤,赢了也依旧忐忑。
日子像水一般流淌,平静无澜。渐渐地,她已经不会再失手打坏杯子,已经可以牢记所有酒水的名字和成分,已经不再需要有个人站在旁边说要做什么、看我每种用多少分量。
开始觉得自己像《等待戈多》里的两个流浪汉,明明处在等待的过程中,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在永恒的无望中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