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叹了一口气,又掐了她胳膊一把:“如今咱们最重要的事儿便是伺候主子养好身体,你可不准再拿那些糟心事教主子烦心。”
“我哪是那等弄不灵清的人。”
瑞香抱怨一句,而后也如石竹叮嘱的那般,再也未在贵妃跟前提起过。
直到乾隆帝要出继大阿哥的消息越演越烈,高真如终是在乾隆帝过来时,悄声询问起外面的流言来。
乾隆帝望着满脸不安的贵妃,心里泛起酸楚。他坐在贵妃的身侧,捡起一串葡萄,亲自剥了外皮,再送到贵妃的唇边。
高真如顺着乾隆帝的动作,吃了一颗,顿时表情一僵。
奇哉怪哉,她先前吃的颗颗都甜如蜜糖,唯有乾隆帝剥的这颗酸到她的牙齿都要掉了。
高真如小脸皱成一团,酸得眼眶泛红,泪眼汪汪的。要是乾隆帝不在场,她定然直接啐出去,可高真如也要脸儿,梗着脖子硬是咽了下去。
乾隆帝不知葡萄酸涩,还以为是贵妃等不到他的答案,而又开始多思多虑。
他想着太医递送上来的病案,到底是抬手给高真如拭去眼泪:“朕就沉默了一会儿,瞧你怎先哭了?”
高真如:“???”
乾隆帝斟酌着话语,撇去大阿哥的部分,把矛头指向了一个大多数都已忘了的名字:噶哈里富察氏,也就是此前被乾隆帝追封为哲妃的富察格格。
高真如:“???”
她满脸茫然地反问道:“富察格格……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是清穿文吧?
不能是玄幻文吧?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乾隆六年。
乾隆帝眼见着高真如的表情越来越惊恐,顿时哑然失笑。他擦拭了一番手指,而后敲了敲高真如的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朕说的不是哲妃,而是——”
乾隆帝眼神骤然一暗:“噶哈里富察氏。”
此前也曾提到过,富察格格虽与皇后同为富察氏,但并非同族。富察格格亦是包衣出身,其父为包衣佐领,时任广储司郎中,操持着宫里皮革缎面等物的进出事宜,故而时常有与宫人来往交际的机会。
“富察格格有一婢女,名雀儿。”
“当年事发后,富察格格被朕关入佛堂,而她被赏了杖刑后打发出宫,只是她福薄命蹇,归家没几日便去了。”
乾隆帝说话的同时,手里还不忘又剥了一颗葡萄,再往高真如嘴边送去。
别看乾隆帝说的那般轻描淡写,高真如尚且记得富察格格的侍女可不是赏了二三十杖,足足被罚了五十杖。
此前曾提过杖刑的艺术,显然这名侍女受的乃是后者,只留下一口气,回到家里便丢了性命。
高真如思绪一转,面上不露神色,一边张嘴含住葡萄,一边听着乾隆帝继续叨叨。
原来林贵人身边的宫婢夏至,便是雀儿的亲妹妹。当年姐妹二人入宫为婢,一个被留在内务府下,一个被安排进了乾西二所,两者距离甚远,来往困难,故而几乎无人知晓两者的关系。
夏至起初并不知道雀儿死亡的原因,直至噶哈里富察氏的人联系上她。
当然,噶哈里富察氏巧言令色,并未说出富察格格所做之事,而将一切都归咎于皇后和贵妃身上。
随即,他们安排夏至通过内务府选拔,原是想安插进皇后身边,没曾想竟是被选为林贵人的宫婢。
不但林贵人前两次危机都出自她之手,而且到最后还在箱内藏有物证,意图让人怀疑到贵妃身上。
只是夏至没曾想到,贵妃竟是恰好在御花园,又恰好救下了二阿哥。
高真如听到这里,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等会,那林,林氏与她无冤无仇……她怎能下这般毒手?”
“还有,她难道没有家里人?”
谋害皇嗣乃是重罪,加之夏至并非一回两回之行,恐怕会加重严惩,徒三族都不为过。
“她沉浸与所谓的复仇之中,又何尝在意其他?况且——”
乾隆帝冷哼一声:“朕遣人调查得知,两人生母因难产离世,而其父不过三月便娶了新人,一年便有了其他孩子,故而对两者素来漠视冷待。”
事发以后,雀儿与夏至的阿玛拼了命想与两者撇清关系,可他越说自家与两者无甚关系,越教人生厌。
甚至乾隆帝还觉得,若不是他身为生父却不担父责,罔顾亲情,纵容继室欺凌幼女,怎会让那宫女没了后顾之忧,胆大妄为,最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