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不要为难我们做小的。”
韩斌的目光扫过那点痕迹,又落在阮五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他什么都没问。心死了,就懒得再挣扎。他知道,这不是请,是押解。洪兴内部,邢堂出动,往往意味着事态的严重性和不可挽回性。
他默默接过机票,目的地:雅加达。冰冷的纸张在手中毫无温度。他像一个木偶,被阮五“请”上了等在路边的黑色厢车。引擎发动,车子汇入车流,迅速驶离警局,直奔机场方向。车窗外的港岛街景在他眼中急速倒退,模糊一片,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和信念。戴志诚那张看似温和实则冷酷的脸,仿佛在他眼前晃动。
!警署高层办公室。
厚重的百叶窗放下了一半。戴志诚站在窗边,指间夹着刚点燃的烟斗,罕见地没去吸,只是任凭青烟袅袅上升。他俯瞰着窗外,车水马龙,正是韩斌被押送离开的方向。
助理推门进来,低声道:“戴sir,邓伯那边来电话,对周sir表示了感谢。飞机的保释金已经缴齐,邓伯也明确表示会将飞机逐出核心圈子严加看管。另外,韩斌已被邢堂的人带走了。”
戴志诚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几乎算不上笑容,更像是对某种预料之中结果的嘲弄。
“知道了。”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助理犹豫了一下:“元朗的事,西九龙那边的兄弟们反应很大,说我们……”
“反应大?”戴志诚终于转过身,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得如鹰隼,“火,是飞机放的。械斗,是他们自己打的。证据链完整,铁板钉钉。我们的人只是在履行职务,控制局势,防止更大伤亡。”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现在,西九龙那几块最难啃的骨头,洪兴和联胜因为一个蠢货和一个弃子火拼,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没跑掉的,也都在我们手里握着。该清理的产业,一把火烧了干净。”
他走到巨大的监控屏幕墙前,调出了西九龙主要区域的实时画面。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隐秘的交易活动,取而代之的是空旷的街道和警戒带。
“一个混乱的夜晚,换来了西九龙前所未有的清净。”戴志诚看着屏幕,声音低沉而笃定,“这结果,不算坏。那些台面下的肮脏,就该让火焰和警灯一起暴露在阳光下。至于韩斌和飞机……”他摆了摆手,仿佛在掸掉烟斗上的余烬,“只不过是棋盘上用完的棋子。他们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助理默默退出房间。戴志诚回到座位上,拿起一份报告,似乎要开始处理文件。但当他再次瞥向那份摊开的、头版是元朗冻库烈焰的晚报时,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深重的寒意。新世界的第二阶段,确实已经开始,而这盘棋,远未结束。他缓缓地放下烟斗,拿起内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