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其隐蔽!此刻正有一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近乎凝固的诡异幽蓝色结晶物质!死死附着在凹槽深处!
高晋动作无声迅捷!早已准备好的便携式光谱分析仪与微型提取棉签已经抵近!冰冷的扫描红光精确地扫过那道凹槽!
“光谱比对吻合!型号: ‘蝮蛇-iii’ 神经阻断晶体!成分:100% 复合型合成神经毒素!痕量标识编码:h.k.p.f – x-1977……”
!分析仪冰冷的女声电子音如同敲响的丧钟!
陈然的瞳孔在听到 “1977” 的瞬间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左手掌心——那枚已经封入证物袋的警徽背面!那粘稠半凝固的白色浆状物!与他在太平间密封袋上看到的档案记录吻合:档案记载,1977年被毒杀死亡的刘志仁“疑似夭折的儿子”——尸体被发现时,口鼻腔溢出大量极其相似的、性质不明的粘稠泡沫,尸体解剖显示死于未知神经毒素引发的心肺痉挛!
毒是同一种毒!时隔三十年!从儿子身上……转移到了象征父亲一生忠诚与耻辱的警徽上!再被这个绝望的老人用残命刻下对下一个背叛者的诅咒!
陈然缓缓站起身。灰蒙蒙的天空低垂,海风更加猛烈地撕扯着他早已被汗水尘土浸透、又被福伯血迹染黑半幅的衬衫衣角。冰冷彻骨。
他伸出那只戴着双层橡胶手套的右手——没有丝毫犹豫,捏着那枚雪茄剪沾染毒血与神经毒素、正被高晋小心翼翼刮取的刀刃凹槽部分,极其稳定地将它放入另一个打开的密封袋!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袋口封死,隔绝了空气中咸涩的风与微尘。
接着,他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的动作——
他抬起左手——那只沾染了警徽上白色浆体、又在接触福伯尸体时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点点微末血污的左手!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扯下沾满血迹与不明物质的右手第一层橡胶手套!内层手套依旧干净!然后,他那只仅隔着薄薄一层橡胶的手指尖,无比精准地捏住那枚警徽密封袋的一角!举到眼前!
冰冷的目光穿透两层坚韧的透明塑料,死死凝视着证物袋内部那枚躺在冰冷光线下的银徽。徽章背面上“内鬼”那两个如刀刻斧凿的血字,在暗淡天光下仿佛有生命般蠕动。
海风咆哮。陈然最终将那枚沉重的证物袋,平稳地递到了身边负责现场影像记录的人员手中。做完这一切,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身,目光投向悬崖之下——那片在浊浪滔天中、永不停歇地撞击着黑色礁石的墨蓝色大海。
他摊开左手——那只仅隔着一层薄橡胶、依然保持着解剖学意义上干净的左手。指尖在冰冷的海风中缓缓张合了一下。最终,他摘下了这最后一层薄薄的、象征隔绝的手套,露出了骨节分明、被海风冻得微微发青的手掌皮肤。他低头,深深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上面浸染的不是冰冷的海风与虚无,而是方才触摸过的所有血、泪、谎言、背叛与绝望的重量。
在他身后不远处,福伯倒伏的尸体旁,狂风卷过那片枯萎的白玉兰丛。沾血带毒的雪茄剪与刻着血咒的警徽都已被封存,只余下墓碑上“l.c.f之子”的刻痕在风暴将至的铅灰天空下,沉默地指向天际线更远、更深的阴霾。仿佛要将一段被阴谋扭曲了三十年的悲鸣,永远镌刻在冰冷的海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