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具体说说。"
"袭击路线是预先踩过的。"陈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截带血的刀鞘,"我在巷口捡到的,刀鞘内侧刻着'东星'的暗纹——您看这龙尾,是东星老堂口的标记。"
蒋天养的瞳孔缩了缩。东星和洪兴在尖向来不对付,不过骆驼的事情过后,两帮刚签了和解协议。
"不止。"陈然又摸出张照片,是监控里拍的本田思域车牌,"车是套牌,但底盘有改装痕迹——油麻地修车行的王师傅跟我说,这种改法只有'鬼手'阿强做得出来。阿强三年前替东星老大豹哥开过车,后来因为吞了批货被砍断三根手指,失踪了两年。"
会客室里的吊扇吱呀转着,吹得云吞面的热气散了。蒋天养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那张刀鞘照片:"豹哥上个月托人送了我两盒安溪铁观音,说'当年年轻人冲动,现在该坐下来喝茶'。"他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纸篓,"茶我没喝,让人拿去验了——茶叶里掺了西药粉,能让人产生幻觉。"
陈然的后颈泛起凉意。他想起袭击当晚,那个举霰弹枪的刀手眼神发直,像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原来不是疯,是药。
阿然,江湖是张网,你越挣扎,勒得越紧'。"他走到桌前,抓起那叠文件最上面的一份——是洪兴最近三个月所有场子的收益表,"你看,赌场抽成少了三成,码头的保护费有人敢拖,连卖奶茶的阿珍都被泼了红漆。"
陈然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些事他早有耳闻,只当是下面的小弟办事不力,没想到...
"有人在试我。"蒋天养的手指点在收益表上,"试我蒋天养还能不能护着洪兴的场子。"他突然笑了,可那笑比哭还冷,"试得够久了。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是凌晨两点了。蒋天养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是堂口小弟发来的消息:"西环码头被人泼了红漆,写'洪兴滚出去'。"
他把手机按在桌上,抬头时眼里有了光:"让阿霆,带二十个兄弟去守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