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脸。说起来,我还得谢你…送了这么猛一个人给我用。”(话语中带着点试探)
陈然神色不动,似乎没听懂里面的机锋:“阿积是人才,在哪里都能出头。我把他送过来,是希望他能有更好的前程,也是了却我一块心病,至少现在,他不用为了我的厂去搏命。”
他话锋一转,同样切中要害:“南哥,今天我拜访完蒋生,就立刻赶来你这。是想同样请你一句话:我的两个厂子,洪兴罩不罩?我的‘清净’,洪兴认不认? 当然,规矩我懂,该有的‘敬意’(分红)不会少。”他特意提到了蒋天养的背景。
陈浩南眼神闪烁。陈然这招高明!搬出蒋天养来跟他谈条件,让他无法直接拒绝,同时也强调了“分红”(给洪兴的利益)会按时按量给。这是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
“哈哈,阿然你太谨慎了。”陈浩南皮笑肉不笑,“啤酒厂洪兴有股份,有我的份你的厂赚钱,我洪兴自然也有面子!谁会跟钱过不去?至于罩不罩?现在谁不知道那是蒋先生亲自划下的‘清净地’?你放心,洪兴上下,没人会去打搅你发财!你的厂安稳卖面卖酒赚钱,我洪兴在尖沙咀和油麻地也好继续揾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他也明确表态了,重点在于“各取所需”。
这就够了!陈然要的就是这句承诺!他不需要陈浩南多热情,只需要他承认现状、遵守规则即可!
“南哥一言九鼎!有了南哥这句话,我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陈然再次致谢。
陈然拜访之旅并未结束。他如法炮制,精心准备了不同的“诚意”(不昂贵但足够体现心意和尊重的小礼物或商业合作备忘),先后低调拜访了邓伯(代表和联胜传统势力)、东升骆驼(东升龙头,表达无意为敌的善意,并暗示蒋陈态度)、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叔父辈(如元朗本土辈分极高的“白纸扇”等)。
每一次拜访,陈然都态度谦逊,言语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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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邓伯,他表达了对“和联胜”规矩的尊重和对邓老辈分的敬意,特别强调感谢邓伯明断是非、处理吉米之事,维护了江湖道义。他送上的是元朗面厂特供的、采用纯手工传统古法制面的“怀旧版”面饼礼盒(包装朴素但工艺精致),满足了邓伯这样传统老辈的乡土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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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骆驼,他送上与东升旗下正当生意(如某个大型酒楼)的独家啤酒供应优惠意向书(带有极大让利),表达商业合作的善意,同时含蓄提及蒋、陈的态度,暗示不希望再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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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本地叔父辈,则更多是礼节性的问候和少量但心意十足的干股红利(象征性但体现尊重),希望他们在元朗等地多多帮衬厂子,避免闲杂人等骚扰。
陈然的目的极其明确:
高层背书,确立规则: 让整个港岛江湖所有顶层大佬都知晓且默认,元朗、屯门两厂是陈然的“退休养老地”,是蒋天养、陈浩南等巨头认可、甚至亲自划下红线的“禁地”。将这个规则抬升至整个港岛社团的明规则和共识!
消弭敌意,展示无害: 他不断强调自己“只想安稳做生意赚点辛苦钱”、“无心也无力争霸”、“只求清净”的立场,并以实际行动(送小礼、主动示好、分红准时)展示自己的“无害”与“守规矩”。让各方都觉得招惹他得不偿失,不如维持现状。
编织“关系网”,提供沟通渠道: 通过正式拜访建立起一条与各大势力顶层沟通的“热线”。以后再有人打他主意(如另一个“吉米”),他可以直接找蒋天养、陈浩南乃至邓伯、骆驼评理施压!将可能的地下暴力冲突,提前在顶层规则层面予以化解!
铜锣湾一间旧式茶餐厅。
陈然与一位负责洪兴油麻地物流节点的小头目(陈浩南安排的)低调碰面。对方略带倨傲地提出要“调整”面厂经油麻地仓转的费用比例。
陈然没有动怒,甚至没有争执。他平静地听完对方的“新规”,然后温和但坚定地说:
“兄弟,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按之前洪兴南哥和我谈好的契约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南哥答应过我,我的厂子安安稳稳做生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新规’,不符合蒋生定下的大规矩,也不合南哥亲口许下的承诺吧? 要不,您再请示一下南哥或者负责油麻地的大哥?或者…需要我再去拜访一下蒋先生,请他老人家再给大伙儿重申一下规矩?”
陈然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谦卑的建意,但话语中的分量却如同重锤!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