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一片混合着鲜血的泡沫。他看都没看,反手将那把滴血的裁切刀甩手钉在旁边被炸扭曲的消防柜合金门板上!刀身颤抖着发出“嗡”的低鸣。
他弯腰,毫不在意地在尸体工装裤口袋里摸索,翻出一个被血液浸透、贴着“冰港”内部员工标签的工牌。冰冷的目光扫过名字:方兆麟。研发部质控副主管。 牌牌照片下方贴着一个不起眼的蓝色小方块——微型信号中转接收器。
就在此时!那具躺在地上的“烧焦尸体”(先前被炸飞的诱饵)猛地挣扎坐起!胡乱抹开脸上的黑灰和啤酒浆,露出一张年轻但极其冷硬的脸庞——是精挑细选、故意烧伤表皮伪装濒死的安保队员阿邦。他一跃而起,冲向被阿积破开的消防壁柜残骸深处。
几秒钟后,阿邦从炸裂的柜体保温棉夹层里掏出一个通体黝黑、边缘闪烁微型led冷光的塑料盒,像捏着一条死掉的毒蛇尾巴提到半空。
“微型定向能微波脉冲诱导装置——‘炉心熔毁’!”阿邦的声音嘶哑带着烫伤,眼神愤怒,“就系呢只粉肠(就是这混蛋)!伪装成散热口温控感应器接入消防阀组电路!触发信号只要隔墙接收到——就能用高频微波把隔壁的精密电路板核心直接烧爆!引发连锁过载爆炸!”
他猛地掀开黑盒底部!一张被强力胶粘在电路板背后、打印模糊但依稀可辨的签收条露出来!货品名栏:
「东升电子(九龙)」
单号:d-cy202x0301
提货人签字:赵九
赵九!擒龙虎账房师爷的头号心腹!铁证!
远处终于传来消防车和警车的尖啸。这一次,蓝红警灯的光柱直指爆炸核心!
骆克道旧巷深处。洪门总坛那间香火弥漫的红木议事厅此刻气压低得能拧出水。
沉重紫檀供桌面上,一盏黄铜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沉闷空气里轻轻摇曳。桌面光洁如镜,没有文件,没有雪茄,唯有一只刚刚被取下的、墨翠质地的老坑种翡翠扳指,摆在一方雪白丝帕中央。扳指内圈缠着一根极细的透明尼龙鱼线——刚刚,就是这根线,在扳指离开手指的瞬间,扯动了角落花几上供着的一盆百年古松盆景!
咔嚓!
清冷脆响!
那只象征着洪门龙头权威的墨翠扳指如同失了魂,从蒋天养枯瘦微松的指尖滑脱!砸在坚硬如铁的紫檀木桌面上!瞬间迸裂成三块不规则、失去所有光泽的墨色碎片!残余半圈环体骨碌碌滚向桌沿!
一室死寂。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几位侍立香炉旁的洪门叔父辈,脸上的皱纹都刻着凝滞的惊骇。长明灯的火苗猛地向下一窒!
蒋天养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摔碎的不是价值数千万的传承信物,而是一块路边瓦砾。他没看那堆墨色碎片,浑浊得如同古井的眼睛抬起,越过碎片看向堂下垂手肃立的陈然。
陈然站得笔直如枪。深蓝工装外套拉链拉到顶,肩线挺括,沾染着爆炸现场的烟尘与机油污迹。他没有回避目光,也没有痛惜与惶恐,只有一片如同打磨过的寒铁般的沉静。
“冰港……”蒋天养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朽木,“清了几多(清了多少)?”
他的视线落点却在紫檀桌沿残余的半圈翠环上。
陈然微微颔首,声音在凝滞的空气里清晰撞开沉默:“实验区报废设备已拆解填海。受损发酵单元已完成无菌隔离。主流水线三班轮休待查,核心控制系统密钥已重置……”
他停顿一瞬,语速平直地吐出一个数字:
“直接损失:七百万港币。‘雪龙’原型期延迟……无限。”
蒋天养捻动佛珠的手指停在了一粒蜜蜡珠子上,没有动。仿佛那个天文数字是空气。他的眼皮极其缓慢地抬起一线,混浊的眼仁在烛光下竟像淬火钢般森冷:“酒……仲(还)有冇问题?”
陈然目光迎向那双冰冷的老眼,毫无避闪:“查实。爆炸诱因系高频脉冲爆芯(核心引爆)。啤酒本源未被污染。唯一损失品系研发室被烧毁的‘雪龙’原型浆。”他微抬下颌,声音带着穿透死寂的锐度:“‘冰港基础型’全线成品库封存样检测昨晚已全部抽检完毕,样本由港岛三家独立实验室交叉背书——纯度安全,指标完美,风味一致。”
空气似乎松动了半秒。几个叔辈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光芒。
“咁就(那好)。”蒋天养的声音恢复成那种粘滞的、拖沓的语调。他枯瘦的手掌缓缓摊开,轻轻覆盖在那堆墨翠碎片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