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怎么立规矩?”他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海面,“细鬼星今天来,不过是投石问路。生番倒了,东星肯定想补西环的窟窿——咱们得防着他们使阴招。”
三天后,台风“山竹”登陆。陈然带着蝎子和绿毛守在码头指挥抗险,雨水顺着铁皮棚顶砸下来,像千万把钢针。货轮在浪里颠簸,几个固定缆绳的工人被掀翻在地,陈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最后一根缆绳。
“阿然哥小心!”蝎子扑过来把他拉进怀里。可陈然已经松开手,踩着摇晃的跳板冲向仓库——那里堆着二十桶工业酒精,要是被大浪卷进海里,半个西环都得遭殃。
“把沙袋搬过来!”陈然吼着,自己抄起麻绳捆住最顶端的酒桶。浪头拍在防波堤上,溅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他感觉后背重重撞在钢架上,疼得眼前发黑,却咬着牙把最后一根绳子系紧。
等台风过境,码头满目疮痍。陈然蹲在废墟里点烟,看着工人们清理断木和碎玻璃。
他低头看了眼渗血的胳膊,笑了笑。这时绿毛跑过来,手里举着个塑料袋:“然哥,刚才在废墟里捡到的,应该是东星那伙人留下的。”
袋子里是个u盘。陈然插进电脑,监控画面跳了出来——是码头电工老吴的办公室,他和两个陌生男人正在分钱,其中一个男人的侧脸,和那天细鬼星带来的“技术员”有七分相似。
“老吴?”陈然眯起眼。这个干了十年的老电工,平时总说自己老婆孩子病了要借钱,原来早被东星收买了。
当晚,陈然把老吴叫到办公室。对方刚进门就跪在地上:“然哥,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儿子的班主任,说不给钱就……”
“行了。”陈然打断他,“你儿子在哪所学校?班主任姓什么?”
老吴报出名字,陈然当场打电话给大天二的老部下、现在是西环警署联络员的“肥佬强”。半小时后,肥佬强回电:“查到了,东星的人确实在学校门口蹲守,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
陈然挂了电话,盯着老吴:“从今天起,你跟着蝎子做事。要是再敢耍花样,你儿子的班主任,就是你的下场。”
老吴浑身发抖,连声道谢。
凌晨两点,陈然坐在办公室里整理账目。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破窗户洒在桌上,照见那份陈浩南给的五十万剩下的三十万——除了发工资、修设施,还剩下一半。他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西环码头月利润预估:油品仓储30%,货运代理25%,杂项服务20%……”
陈然决定用剩下的三十万开一个干脆面场,干脆面在岛国风靡全岛,陈然相信港岛也会销售火爆。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是第一艘货轮拉着机器在台风后靠岸。陈然喝了口鸡汤,热流从喉咙滚到胃里。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干脆面销售能否火爆?东星不会善罢甘休?生番的残余势力还在暗处,就连洪兴内部,也有堂主盯着西环的油水。但此刻,他望着码头上重新亮起的灯火,突然想起大天二那天说的话——“做地下秩序的管理者”。
或许,所谓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用规矩立威,用智慧破局,用情义聚心。
他放下碗,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蝎子,带兄弟去检查三号泊位的消防栓。绿毛,去市场找两个会修码头的老师傅,工钱按最高的给。”
夜色渐深,西环码头的灯火连成一片,像极了铜锣湾的星河。陈然站在顶楼,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副担子,他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