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嘶哑道:“张好汉……莫……莫动……毒刚解……需……静养……”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用手搭在张铁头的手腕上,看似在号脉,实则是利用身体的遮挡,避开了孙思邈那洞穿人心的视线。
“老……老丈……”张铁头认出了林枫,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后怕,“是……是您……又救了我……”
“咳咳……侥幸……侥幸……”林枫含糊着,心思电转。必须利用张铁头转移孙思邈的注意力!“张好汉……这位……咳咳……是路过的……孙神医……方才……也……也帮了把手……”他将孙思邈的身份点出,既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告诉张铁头,这位可不是普通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然,张铁头听到“孙神医”三个字,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极度的敬畏!“孙……孙药王?!您……您老……”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行礼,却被林枫轻轻按住。
孙思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却并未从林枫身上移开太久。他转向张铁头,声音平和:“阁下伤势未稳,毒虽解,但脏腑受创,气血两亏,需静心调养月余,切不可再动武耗神。”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林枫,“这位老丈的‘土方子’虽然凶险,却也是救命良药。只是……”他话锋一转,重新看向林枫,那双仿佛能洞察秋毫的眼睛微微眯起,“老丈方才号脉的手法……拇指按压寸关尺三部的力道均匀,指腹感知脉象细微变化时沉稳异常……这可不是寻常乡野郎中的手法,倒像是……精研脉理多年的国手风范。不知老丈这‘祖传’的脉法,又是师从哪位隐世高人?”
又来了!
致命的细节!
林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才情急之下的号脉动作,完全是现代医生习惯性的触诊手法,虽然尽力模仿老中医的姿态,但在孙思邈这等大宗师眼中,细微的差别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铺面内的空气再次凝固!张铁头和那漕帮汉子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孙思邈和林枫之间逡巡。
芸娘躲在林枫身后,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小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能感觉到少爷(老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林枫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否认?狡辩?在孙思邈这近乎实质的目光下,任何掩饰都显得可笑!承认?承认什么?承认自己是个冒牌货?承认自己身负秘密?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之际,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既然瞒不过……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孙思邈那洞穿人心的锐利目光,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那么一丝。虽然依旧是那张布满“皱纹”和“污垢”的脸,但眼神中的浑浊和怯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坦然,以及……一丝深藏骨髓的悲凉和桀骜!
“孙神医……”林枫的声音不再刻意嘶哑,反而带上了一种奇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好眼力……咳咳……”他依旧咳嗽着,但这咳嗽似乎也带上了一种别样的意味。“乡野鄙夫……不敢欺瞒……这脉法……确实……非祖传……”
他顿了顿,迎着孙思邈骤然亮起的探究目光,以及张铁头等人惊愕的表情,用一种仿佛从遥远记忆深处传来的、充满故事感的语调,缓缓道:
“乃是……少时……机缘巧合……得遇一位……云游的……西域番僧……所授……咳咳……那番僧……自称……来自……极西之地……名曰……‘拂菻’……其医术……迥异中土……重实证……轻玄理……这脉法……便是他……观人体……气血流转……所创……名为……‘触诊’……咳咳……”
西域番僧!拂菻(东罗马帝国古称)!迥异中土的医术!实证!触诊!
一连串闻所未闻、却又带着异域神秘色彩的名词,如同重磅炸弹,狠狠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孙思邈清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极其强烈的震撼和……狂热般的求知欲!他一生游历天下,博采众长,对域外医术也素有耳闻,但如此具体、如此“离经叛道”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
“拂菻?触诊?”孙思邈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的锐利被巨大的好奇取代,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老丈!那番僧还传授了什么?可还有典籍留存?这‘触诊’之法,如何精要?与中土脉学有何异同?”
他完全被这“西域奇术”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