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冷嘲讽的声音,从草堆里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二妹……好眼力……”林枫(林琰)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极其讽刺的、几乎不像笑容的弧度,“只是……母亲药圃里的‘玉参’……果然……金贵……连根上的土……都和……后园假山石缝里的……烂黄泥……一个……颜色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却字字如冰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婉儿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赵婆子谄媚的表情也凝固了!翠儿等人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林枫(林琰)的视线,聚焦在那几株防风草的根部——那里粘附的泥土,是潮湿的、带着腐殖质的、颜色深褐近黑的泥土!而林婉儿鞋底边缘沾染的,以及赵婆子指甲缝里的,却是一种在阳光下暴晒过、质地更沙、颜色更浅的、带着独特淡黄色的泥土!那是药圃特有的土质,因为掺了特殊的沙土和肥料!
药圃的土,和后园假山石缝阴湿处的土,颜色和质地,截然不同!
柴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婉儿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根本没注意过泥土的细节!她只想找个理由弄死林琰!赵婆子更是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她刚才急于指证,根本没细看那草根上的土!
林枫(林琰)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目光锐利地刺向赵婆子,声音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赵妈妈……看守药圃……辛苦……指甲缝里……还留着……药圃的……‘金土’……真是……尽责啊……”
赵婆子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双手藏到身后,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细节,被这半死的贱种看得一清二楚!
谎言,在最简单的事实面前,瞬间被戳穿!
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俏脸扭曲,她精心策划的诬陷,竟然被这贱种用两把泥土就戳破了!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你……你狡辩!”林婉儿恼羞成怒,指着林枫(林琰)尖叫道,“就算不是玉参,你们偷挖后园的草也是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弄什么毒草害人!翠儿,给我掌嘴!打烂这贱种的嘴!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恼羞成怒,欲盖弥彰!她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找回场子,掩盖自己的失败!
翠儿得了令,立刻挽起袖子,脸上带着狰狞的狠色,几步冲到草堆前,扬起巴掌就朝着林枫(林琰)那张苍白的脸狠狠扇去!这一下要是打实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芸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
就在那蒲扇般的巴掌带着风声即将落下之际——
“住手!”
一个苍老、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柴房门口炸响!
那只扬起的巴掌,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所有人都惊愕地回头望去。.小?税,宅. ·冕*废·悦?黩,
只见柴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深灰色仆役长衫、头发花白、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他面容刻板,眼神浑浊,仿佛历经沧桑,此刻却带着一种沉沉的、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林府的老管家——福伯!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最后落在草堆里气息奄奄的林枫(林琰)身上,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二小姐,”福伯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老爷刚刚回府,心情不佳。大夫人吩咐,府内这几日需得清净,不宜喧哗,更不宜……见血光冲撞了老爷。”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林婉儿和僵在一旁的翠儿、赵婆子等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柴房污秽,二小姐金枝玉叶,还是莫要在此久留,免得沾染了晦气。至于这些许小事……”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株不起眼的防风草,“不过是几株后园自生的野防风,老奴会亲自处理干净,断不会让它们污了夫人的药圃和二小姐的眼。”
福伯的话,看似恭敬,实则强硬!搬出了老爷(林父)回府和大夫人(王氏)的“吩咐”,直接堵死了林婉儿继续闹下去的理由,更用“污秽”、“晦气”暗示林婉儿在此纠缠有失身份,最后轻描淡写地将“偷挖玉参”的惊天大罪定性为“几株野草”的“些许小事”,还承诺亲自处理。
这等于是在林婉儿脸上,又无声地扇了一记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