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明没有躲闪,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与蒋家娉初遇时的场景。那时她在云台观的银杏树下念《黄庭经》,阳光透过她的指尖,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心光如日映黄庭”,她当时笑着说,“这光不在修为里,在念想里。”
轰——
中丹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红色光芒。护心赤子身上的裂痕瞬间愈合,它捧着的日轮骤然膨胀,化作直径丈许的光轮悬在张三明身后。那些金红色的火苗不再局限于内景,而是化作实实在在的火焰流遍他的四肢,所过之处,灰黑色的煞气如同积雪般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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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魏坤失声尖叫,他看见自己放出的土鬼在接触到金红色火焰时,竟开始分解成最纯净的土行灵气,“你的心神明明已经……”
“你不懂。”张三明睁开眼,望气眼中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上次为家娉挡下暗劲时,我确实差点崩了道基。可那时我才明白,护心赤子守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命——是想护着别人的那份念想。”
他向前迈出一步,金红色的火焰立刻如潮水般向前涌去。被火焰触及的修士们身上的灰黑色锁链开始发出噼啪的燃烧声,那些铜钉上的「妄」字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林小满首先清醒过来,她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痕,突然放声大哭:“谢谢张师兄!我刚才好像听见无数人在我脑子里骂我是废物……”
“那是心魇咒在放大你的心魔。”张三明一边向前走,一边沉声说道,“守住丹元,观想《黄庭经》里的「心为帝王」句!你们的护心赤子,也该醒了!”
随着他的话音,金红色的火焰中开始响起整齐的诵经声。那是张三明以心神催动的《黄庭内景经·心部章》,每个字都化作小小的火焰符文,融入被解救的修士体内。很快,第二道、第三道赤红色的光团在修士们的中丹田亮起,那是他们自己的护心赤子被点燃了。
“一群废物!”魏坤又惊又怒,他猛地从怀中掏出块黑黄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六十甲子中的「戊戌」二字,“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老夫动用太岁神煞的力量!”
令牌掷出的瞬间,整个内景空间开始剧烈摇晃。天空中的铅灰色雾霭凝聚成巨大的人脸,那是被魏坤祭祀的戊戌太岁神煞,它张开巨口,喷出带着腥味的黑风,所过之处,刚被净化的地面又开始龟裂。
张三明身后的日轮再次膨胀,金红色的火焰在他身前化作巨大的朱雀虚影。这是他将天师道的符箓术与护心赤子的力量结合,创造出的新术——「心焰朱雀」。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张三明双手结印,朱雀虚影发出清越的啼鸣,“魏坤,你用土煞乱人心性,可知火能生土,亦能焚土?今日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德动天枢」!”
朱雀虚影俯冲而下,与太岁神煞的黑风撞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金红色的火焰像水流般渗入黑风之中,那些狂暴的土行煞气竟开始被火焰炼化,重新凝聚成温润的土黄色光点。魏坤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太岁令牌的联系正在被切断,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内景中,代表脾神常在的黄衣身影竟开始向张三明的方向朝拜。
“不!我的土系秘术……”魏坤捂着胸口后退,他看着自己的道袍开始燃烧,那些绣着的河图残块正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张三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你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五行相生相克,从来不是用来害人的。”
最后一缕黑风被金红色的火焰净化,魏坤的太岁令牌啪地碎裂成粉末。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看着周围那些重获清明的修士,突然发出绝望的哀嚎。张三明走上前,指尖的心火轻轻一点,魏坤身上的道袍火焰立刻熄灭,只留下干净的里衣。
“心魇咒解了,但你的心魔还在。”张三明收回手,身后的日轮已经缩小到拳头大小,但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纯净,“回去吧,好好看看《黄庭经》的「心部章」。”
魏坤瘫坐在地上,望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突然老泪纵横。
金红色的火焰渐渐收敛,重新回到张三明的中丹田。被净化的内景空间开始恢复生机,龟裂的地面冒出嫩绿的草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林小满扶着其他修士走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师兄,你的望气眼……”林小满突然指着张三明的眼睛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