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老长,破碎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无数只流血的眼睛俯瞰着这场决定城市命运的决战。/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张三明握着洛书罗盘的指节泛白,黄铜盘面的九宫格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发烫,盘心北斗七星的刻痕里渗出缕缕血丝——那是刚才强行扭转阵眼时,脑神精根过度透支留下的印记。他抬头望向对面大厦楼顶,陆沉舟余党的核心人物正站在天台边缘,黑袍下摆被狂乱的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那人手中高举的太岁金册已翻开到第六十页,书页间溢出的灰黑色雾气正顺着城市的排水管道疯狂蔓延,所过之处,混凝土路面竟如腐烂的果肉般泛起褶皱。
“蒋师妹,注意他袖口的甲子水印。”张三明的声音透过符箓传声阵清晰地传入蒋家娉耳中,他指尖在罗盘上飞快滑动,将刚才推演的结果同步过去,“那是庚子年太岁卢秘的神煞印记,能引动地下水脉逆行,等会儿交手时千万别靠近低洼处。”
蒋家娉站在倾斜的广告牌上,青帝剑斜指地面,剑身上流动的青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她内视黄庭,只见肝神龙烟的青袍上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这是连续三天高强度战斗留下的痕迹。但此刻龙烟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佩剑的剑柄上浮现出“含明”二字,那是肝神的字,每当神格力量即将突破临界点时才会显现。“知道了。”她轻声应道,左手掐了个剑诀,肺神皓华的素衣黄带在识海中微微摆动,将空气中弥漫的毒素过滤成可供呼吸的清气,“张师兄,他们要动真格的了。”
话音未落,对面楼顶的黑袍人突然将太岁金册猛地拍在地面,整本金册瞬间化作灰黑色的光流渗入混凝土,天台边缘的护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塌。“陆师座虽陨,道统不绝!”黑袍人仰天长啸,声音里混杂着六十种不同的语调,那是被他吞噬的六十位甲子神将的残魂在嘶吼,“今日便用尔等的身神献祭,助我重塑太岁神格!”
随着他的吼声,地面突然裂开数十道蛛网般的缝隙,灰黑色的粘稠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半空凝聚成一个高达百米的巨大身影。^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那身影没有清晰的五官,头颅是不断旋转的六十甲子年轮,躯干由无数扭曲的人影组成,四肢则呈现出土黄色的岩石质感,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啸的罡风,将附近的建筑表层刮得粉碎——正是被黑化的太岁神投影。
“所有人退后!”张三明猛地将洛书罗盘掷向空中,罗盘在半空化作一个巨大的九宫格光幕,将己方修士护在其后,“这是神格投影,寻常符箓根本破不了防!”他双手快速结印,脑神精根的北斗中枢在识海中高速运转,将对方神格投影的能量波动转化为可见的数据流,“蒋师妹,他的核心在左胸第三根肋骨对应的位置,那里有甲子神的残余灵光!”
蒋家娉没有丝毫犹豫,青帝剑在手中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体内。下一秒,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同样巨大的青色身影——青帝法相。这法相头戴十二道青玉冠,身披万叶千枝袍,左手持青莲子,右手握斩妖剑,眉心是肝神龙烟的“含明”印记,周身环绕着无数飞舞的青色光点,那是被唤醒的草木精魂。“青帝有敕,万木听令!”蒋家娉的声音与肝神的意志重叠,青帝法相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废墟中突然钻出无数粗壮的青藤,如同巨蟒般缠向太岁神投影的四肢。
“雕虫小技!”黑袍人冷笑一声,操控着太岁神投影猛地一挣,那些能轻易绞碎钢铁的青藤瞬间被震得粉碎。太岁神投影张开嘴,喷出一股灰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青帝法相的左臂竟开始枯萎,连带着蒋家娉的左臂也泛起麻痹感。“太岁主杀,万物归土,你的木行之力在我面前不过是待腐的薪柴!”
“未必。”张三明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九宫格光幕上,光幕瞬间化作无数流动的符箓,如同潮水般涌向太岁神投影。“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洛书水阵,起!”随着他的口诀,那些符箓在半空凝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虽然也是由能量构成,却带着六甲神中甲子水神的津液之力,专克阴邪腐朽。
水龙撞上灰黑色雾气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雾气被冲开一个缺口。,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蒋家娉抓住这个机会,青帝法相右手的斩妖剑猛地暴涨数十丈,带着肝神龙烟的金色火焰,朝着张三明标记的左胸位置斩去。“龙烟贯日!”
“铛”的一声巨响,如同两座大山碰撞,青色的剑光与灰黑色的神格防御碰撞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