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那么汹涌,那么急,但一点声音都没有,静静地打湿了地毯。+求/书-帮^ .哽!芯.最*筷~
是,她喜欢他,喜欢得不知如何自处。不管如何逃避,如何故作释然,在面对他的每分每秒,她的武装都变得脆弱不堪。见过观雨与父亲相处时的欢喜,却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过。
“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回到吧台时,Grace提醒,表情怀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像是哭过?”
冷欢没有回答她,拿了电话走到储物室。
“妈妈。”她按下接听键,轻唤了一声。
“在工作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格外柔和。
“嗯。”
“有件事想告诉你……”沈芝兰像是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出声,“我月底要结婚了。”
“和刘明辉?”冷欢的语气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嗯。”沈芝兰又沉默了下,“我给你的钱,你为什么不用?你以后不要再打工了,身体要紧……你刘叔叔说,他明天再给你打些钱……”
“我不会用他的钱。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冷欢打断了她,“不是赌气,只是我确实不需要,他也没有这个义务。他是你的丈夫,但不是我的父亲。”
“小欢……”
“你为什么不干脆早点嫁给他!”挂断电话之前,她的情绪终于崩溃,“妈妈,如果早晚都是这个结果,你为什么不早点和爸爸离婚?你为什么要折磨他大半辈子?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辛苦?”
“发生了什么事?”格瑞丝闻声冲了进来,表情带着八卦的意味。
冷欢一言不发,与她擦肩而过。
相聚欢,离别苦。父亲却说,不是所有的相聚都值得欢喜,也不是所有的离别都让人痛苦。
她清楚地记得父亲远望着观雨的眼神,那样炙热专注,却在她转身走近时,目光变得温柔克制。自此她懂得,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长相厮守,若不能给对方完整的幸福,不如退开身,默默守护。,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可是,她替他们委屈。
“眼泪掉进去了,这一杯不合格吧?”温润的声音在耳边扬起,冷欢抬首,看见李乔倚在吧台边,专注地盯着她。
未等她开腔,他已经把托盘上刚做好的鸡尾酒拿了过去,仰头饮了一大口。
“这是别人的!”冷欢微恼。
“再做一杯不就行了,”李乔抿了下嘴,似在感觉酒的味道,“果然有点苦。”
“胡说,哪有眼泪?”冷欢瞅着他,脸颊微微涨红,一双黑眸却仍浸在水雾里,样子楚楚可怜。
李乔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啦?”他这么安静,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让我照顾你。”
一瞬间,周围的音乐似乎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冷欢握着杯子的手一僵,随即朝他淡淡一笑,“李大少,发烧了吧你?多得是姑娘想让你照顾。”
“我没有开玩笑。”李乔迅速反驳,俊美的面孔上居然有着局促的表情,“不管你信不信,实际上,我自己也不大明白,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有这样的念头。”
“就算我信,我也宁愿当你是悲天悯人。”
“因为你心里有别人?”
冷欢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平静地出声,“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你以为这是勇敢吗?这不过是另一种懦弱。”锋利的话语直直射向她,“只有输不起的人才会连放开心怀去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那你去找过你那失踪的母亲了吗?”心口被刺痛,冷欢反唇相讥,她指着大厅里那架钢琴,“你去弹一首给我听啊,听说你琴技很好,为什么在乐队只当吉他手?”
李乔表情一变,瞪着她,薄唇抿得死紧。
冷欢瞅着他的样子,忽然有点后悔。
“好。”良久,他脸色稍霁,望着她的黑眸幽深,“我弹给你听。”
他大步走进吧台,拽住她的手,一直把她拉到钢琴边。
冷欢站在一旁,尚未适应这突然的变化,怔怔地看着他坐下,打开琴盖。
独行于夕阳的余晖之中,身后是寂寥的影子。远处的钟声响起,如悠远绵长的吟唱。从前的日子如流水一样在心底淌过,当我想起关于你的一切,依然会面带微笑,但我却已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