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说的话,赵某不方便听,那我便先回避一下。”赵承煜拱手作势要走。
宋鹤鸣还未开口,许阿狸却一把拦住他:“赵公子不必回避,我与定远侯早无瓜葛,如今您留下,正好给我做个见证。”
她心中算盘打得飞快。
若宋鹤鸣真是来挽留她的,一定会锲而不舍。
她此时大可以拿捏姿态,逼他把聘礼规格提到与沈知念嫁入将军府时的“十里红妆”相当,也好洗刷当初被嘲笑的难堪。
况且,她与宋鹤鸣虽未圆房,外界却流言不断,她正担心赵承煜会介意这些闲言碎语。
今日当着他的面拒绝宋鹤鸣,既能彰显自己“抢手”,又能向赵承煜表明心志。
“小侯爷有话不妨直说,”她侧身挡在赵承煜身前,脸上带着坦然笑意:“当着赵公子的面,也省得旁人说我许阿狸拖泥带水。”
宋鹤鸣还在踌躇,长乐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急道:“侯爷,再拖下去,琳琅斋的事要是闹到侯府门口,那可就出大事了,不仅您,还有侯府的声誉……”
后半句没说,却让宋鹤鸣后背一凉,几乎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若让那群闹事的贵妇堵到侯府门前,定远侯府的名声必然一落千丈。
毕竟,琳琅斋只是个首饰铺子,而侯府作为世袭勋贵之家,若连区区六千两银子都凑不出,传扬出去只会让定远侯府的百年声誉蒙尘。
那些在朝堂上虎视眈眈的政敌,只怕早已等着看他宋鹤鸣的笑话了。
更何况,他还盼着沈知念回心转意,怎能在这个时候让侯府蒙羞,辜负她过去两年苦心经营执掌中馈的精心经营?
“阿狸,我今日来,是想收回城郊那处宅子。”宋鹤鸣咬咬牙,直视许阿狸的眼睛。
“什么?!”许阿狸的声音陡然尖利,惊得周围戏子纷纷侧目,“那宅子不是你送我的?”
原本打算回避的赵承煜脚步一顿,饶有兴致地折回来,倚着门框抱臂而立,眼底笑意渐浓。
宋鹤鸣的耳根泛红,声音不自觉弱了几分:“确实是赠予你的,但如今琳琅斋出了乱子,急需六千两银子周转……等渡过难关,我定再给你置一处更好的。”
许阿狸咬住下唇,脸上情绪不断变化,被打伤的脸伤口虽不明显,但是在扭曲的表情下,却泛起一阵红。
再买一套?
宋鹤鸣的承诺在她听来比戏台子上的戏文还荒诞。
那处宅子单是太湖石就费了千两银子,更别提从琳琅斋搬来的翡翠屏风、羊脂玉摆件,里里外外的陈设,哪样不是珍贵宝物?
这宅子曾是戏班里人人眼红的谈资,也是她摆脱戏子身份的底气。
若卖了它,下半辈子确实衣食无忧,可如今宋鹤鸣竟想空口白牙要回去?
“宋鹤鸣,定远侯府连六千两都拿不出?”她冷笑一声,刻意抬高声调,让周围窃听的戏子都能听见,“还是说,你就是想把当初送我的东西讨回去?”
宋鹤鸣面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我若有其他法子,怎会来要那处宅子?”
他从袖中掏出空白宣纸,声音发颤,“我立字据给你,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见她仍不为所动,他突然向前半步,目光近乎恳求,“阿狸,你向来洒脱,那些身外之物对你不过是俗物,就当……就当帮我这一回!”
许阿狸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如若赵承煜方才回避了,她大可以硬气拒绝,送出去的东西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可如今赵承煜就站在一旁,宋鹤鸣又摆出这副可怜相,她向来标榜“不重身外之物”,若再推三阻四,岂不成了言不由衷的贪财小人?
她决定以进为退。
许阿狸突然抬眼,眸光锐利如刀:“好,宋鹤鸣,你的意思就是,要走了宅子就与我许阿狸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是不是?”
宋鹤鸣一愣,喉结滚动着没说话。
他犹豫片刻:“阿狸,我与你.....”终究突出一句:“若你不愿意嫁入侯府,喜欢外面的广阔天地,我自然是尊重你的决定。”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扇在许阿狸脸上,她本想用“断绝关系”逼他挽留,谁知他竟顺着杆子爬,半点留恋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