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疼。
只要能抓住定国公府这根救命稻草,今日被打得的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她眼底燃起一股火气。
镜中的倒影扭曲变形,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如果这顿耳光,能让她跟赵承煜关系更进一步,那也不算是白挨。
接下来,她必须继续保持跟赵承煜之间的联系,一步一步让他对自己着迷。
就像当初的宋鹤鸣一样,男人的怜惜和对新鲜物件的好奇心总是最好的诱饵。
只是……
玲珑郡主比沈知念难对付得多,毕竟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过去她与宋鹤鸣再亲近,沈知念最多不过是冷淡疏离,从未曾像这样当众折辱过她。
但转念想到玲珑郡主刚才说她即将被禁足一月,许阿狸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这一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赵承煜方才那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已经让她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抓住定国公府,抓住赵承煜,今日受的屈辱都能变成日后的资本。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指尖拂过肿胀的嘴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玲珑郡主又如何?不过是仗着家世罢了。
等她嫁进定国公府,有的是机会把今天受的一切加倍还回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让赵承煜彻底迷上她。
“禁足一月,来的正好……”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唇角笑意里带着几分怨毒,又有几分莫名的兴奋。
……
定远侯府。
宋鹤鸣半睡半醒,昏昏沉沉了接近七日。
他白天蜷在沈知念的床上,夜半便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失魂落魄的像株被连根拔起的枯草。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长庚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声音里满是焦灼:“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
宋鹤鸣在宿醉中被吵醒,房间里的潮气裹挟着残余酒气,如潮水般在喉间翻涌。
他只觉的头疼欲裂,连睁眼的力气都不愿费,只是含混地嘟囔着:“别吵……莫烦我,出去……”
话音未落,便又像是沉沉坠入梦乡一般,失去了所有动静。
长庚攥着衣角进退两难。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宋老夫人缓步进屋。
“小侯爷可起身洗漱了?”她目光扫过凌乱的案几,上面有几个已经拆封躺倒的酒坛子。
“侯、侯爷他……”长庚喉结滚动两下,眼睛偷瞄床榻上蜷缩的宋鹤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话音未落,宋老夫人已经瞥见宋鹤鸣披散着头发、半挂着中衣的模样。
在他手边,打翻的酒坛还淌着残液,刺鼻的酒精味直冲鼻腔。
她攥紧佛珠,声色俱厉:“宋鹤鸣!你打算醉到哪辈子去?!”
床幔剧烈晃动,宋鹤鸣扶着床柱勉强支起身子,发梢垂落遮住半张青白的脸。
他踉跄两步撞翻绣墩,酒气混着冷汗从额角渗出:“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怕是要在这间房子里睡到地老天荒!”老夫人佛珠摔在案上,震得酒杯叮当作响。
宋鹤鸣身形剧烈晃动,指节死死抠住床柱才勉强站稳,喉结上下滚动着,沙哑开口:“知念她……有没有……来……”
“沈知念!沈知念!你早干什么去了?!”宋老夫人气的咬牙切齿,手指点着宋鹤鸣:“之前我劝你,一定要把知念哄在手心里,你不听,如今她都再嫁了,你这样不死不活的,有什么用?”
话音落地,满室死寂。
宋鹤鸣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僵在原地。
阳光穿透窗棂洒在他身上,却映得他轮廓愈发单薄,恍若一座被岁月侵蚀的石雕,只需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成满地粉末。
宋老夫人望着宋鹤鸣摇欲坠的模样,一时心疼,眼眶瞬间泛起酸涩。
她上前扶住宋鹤鸣颤抖的肩膀,声音陡然放软,带着几分哽咽:“儿啊,你何苦在这里自我折磨呢……我已差人给你姑姑送信,过两日她就来给你相看,保准寻个门第更高、性情更温顺的姑娘……”
话未说完,宋老夫人唇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整个南洲城谁人不知,昔日沈家孤女沈知念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明慧县主。
她凤冠霞帔嫁入将军府的风光,早就把定远侯府衬托得黯淡无光。
论家世,比沈知念显赫的世家贵女自然不少,可若论才情气度,沈知念那双能写锦绣文章、能执掌中馈的手,确实让南洲城闺秀们望尘莫及。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