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经意一瞥,发现腐叶堆里赫然躺着泼洒的药汁,深褐色药渣黏在树根处。
熟悉的药香窜入鼻尖,正是今早她盯着熬煮、给清名调养身体的方子。
沈知念心头一沉,这药需得连服三日才有疗效,若没喝或是饮得太少,药效必然大打折扣,只怕又要重新费神煎熬。
恰在此时,夏荷从屋内转出,瞧见沈知念的瞬间,脚步僵在原地。
“药为何撒在这了?”沈知念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夏荷好半天才嗫嚅道:“大夫人说,这药经手的人太多太杂,说是不敢给清名少爷喝……”
沈知念抿唇。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满地药渣融成一团晦涩的墨渍。
这药自药材到煎制,每一步都经她亲手操办。
为避嫌,她没让贴身丫鬟春喜插手,特意嘱托裴将军给欧阳静婉安排的丫鬟守着药炉煎的。
此刻,即便万千思绪在胸腔翻涌,沈知念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既然大夫人说不妥,那就按她的意思办吧。”
话音落得干脆,她转身离去的脚步更是利落,连半分犹豫都不曾留给身后神色复杂的夏荷。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主仆二人正要登上停在府外的马车。
“侯爷,侯爷!对面是夫人和春喜,在那儿!”
长乐踮着脚,雀跃的声音里带着终于盼到人的欣喜。
他们从晨光熹微等到晚霞漫天,在将军府门前吃了无数次闭门羹,此刻总算是等来了人。
宋鹤鸣抬头眯了眯眼,先是捕捉到春喜靛青色的丫鬟服,紧接着,那个令他牵念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知念月白色的裙裾被晚风掀起,清丽面容在霞光里晕染出柔和的轮廓。
他喉头滚动,脱口而出:“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