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主动承认,被朕查出来,斩!”
周明远只觉后颈泛起凉意,仿佛已有刀刃贴在肌肤上。
他浑身绷得僵硬,头几乎要埋进胸腔里。
“我给你三个时辰,主动来找朕自首!都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磕头起身,衣袍摩擦声、慌乱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眨眼间,大殿便空荡下来。
行宫内寂静如冰,香炉飘出的烟缕都似凝固在空中。
许阿狸、沈知念、宋鹤鸣三人伏跪在地,衣摆压着方砖缝隙里的浮尘。
“你们是母熊发疯的第一亲历人。”皇帝指尖叩了叩桌沿,语气冷凝:“说说吧,为何去那处,谁先发现的兽夹,怎么发现的?”
“皇上……”宋鹤鸣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
许阿狸突然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得青砖发出闷响。
“阿狸与沈姐姐打赌,看谁先射中猎物。我赶到时,正见姐姐搭弓要射那只被兽夹夹中的野兔,所以……”
“你是女子?”皇帝突然眯起眼打断,目光如刀削过许阿狸低垂眉眼。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眼角余光似不经意扫向荣妃,带着一丝极浅的讥笑。
荣妃攥紧帕子的指尖泛白,尽管已经尽力克制情绪,但是妆容精致的面容越发阴沉难看。
宋鹤鸣喉结滚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万没想到,许阿狸竟会在这节骨眼上抢先开口。
许阿狸浑身发颤,却仍硬着头皮叩首:“回皇上,阿狸、阿狸确实是女子。”
沈知念垂眸盯着青砖裂缝,唇线抿紧。
她太清楚,戏台子上摸爬滚打的许阿狸,大概是不懂得权贵场中的忌讳的。
在帝王面前,性命永远比“真相”更紧要。
她现在这样,是主动撕开了伪装,将把柄递到天子眼底。
如今这局面,不管许阿狸是否与兽夹相关,女扮男装擅入皇家围场已是罪过。
而她沈知念,还有慌了神的宋鹤鸣,此刻都有罪。
“你是女子!”皇帝目光骤冷,像审视一件不合规矩的物品。
“为何女扮男装?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家眷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