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侄孙媳妇如此客气,那我老头子也不能浪费她一片心意。”
张族老抓着兔子:“昨日那刘家可送了和离书上门呐?”
昨天顺口提了一嘴。
要不是杨喜上门来请他也不会主动再提。
说到底这是他们两家的私事。
“不曾。”
杨父为人向来老实巴交,想借机给刘光宗上眼药,可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两个字。
里正抱着肥硕的兔子,闻言面色浮出恼意:“你同三叔公先去,我将兔子送回去,顺道再往刘家走一趟。”
“那就劳烦您了。”
各取所需。
两只兔子换一个方便,简直再划算不过。
里正上门时,刘家母子还趴在家里哎哟呜呼。
昨天那几十板子打在身上,差点没要了他们的命!
“等我以后考上状元定要他们好看!”
疼得嘴唇都咬出血的刘光宗不断咒骂:“我要将那毒妇打入大牢!”
捡回来个孽种,还让他遭了这么大的罪!
不同于刘光宗还有骂人的力气,隔壁屋的刘母眼睁睁看着都快出气多进气少了。
正骂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声响。
“里正,您怎么来了?”
刘光宗假模假样地撑着想起身。
正等着里正让他不用多礼,却听见对方开口便问:“昨日三叔公让你写好和离书便送到杨家,为何到了今日还没去?”
听这话刘光宗面色一僵。
他又不是打算现在就与那杨氏和离!
是那杨氏不识好歹,宁愿受杖刑都要跟他和离!
若是真和离了,那他读书要用的那些银钱谁去挣?
哪怕是要和离,那也得等他考上秀才!
想到这,刘光宗顿时装出一副凄然的模样:“昨日我只道是淑仪同我闹脾气,并未真心要同她和离!”
“您也知道,如今家家户户连肚子都填不饱,她还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野、的孩子同我闹和离。”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里正,您看这事可否就当是个误会......?”
刘光宗话里话外都把错处都归到了杨氏头上。
“写和离书一事我可做不了主,是你三叔公开的口。”
里正沉吟片刻,还是给自己找了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台阶:“你若真心不愿和离,那现在便随我去杨家,若是杨氏能同意,和离一事便作罢。”
皮球被踢了回去。
此时刘光宗又不能说不,只得磕磕巴巴道:“如今我这身子怕是下不了床,能否等我好些?”
“既去不了,那便写和离书吧。”
里正没了耐心。
那点子弯弯绕绕当他看不出来?
往日他还有那闲心跟刘光宗打打太极,可今天他是片刻都不想等。
来回就耽误了许久,别等晚了饭都吃不上!
见里正黑了脸,刘光宗只能咬牙切齿爬了起来。
还没等走出院子就看见亲娘拄着拐从隔壁屋里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三十杖棍,疼得长相本就刻薄的刘母那张脸更是扭曲得像坟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许和离!”
刘母咬牙切齿,一晚上没吃没喝,此时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老破风箱:“她生是我刘家人,死也得当刘家的鬼!”
原本是想等宗儿考上状元便大发善心给她一封休书。
可如今那丧门星将她母子二人害成这副模样,还想全须全尾的和离回家?
门都没有!
就等着伺候她一辈子吧!
满心怨恨的刘家母子俩紧咬牙关跟在里正后头一瘸一罐地往杨家去。
可才刚到能隐约看见杨家屋子的地方,猛烈的饭菜香味就已经先扑鼻而来。
“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如此灵气可人的娃娃。”
楚悠悠原本是杨氏在屋里带着,张族老只提了一嘴想看娃娃长得什么模样,随后抱着就再也没松开手。
他就说老头子只是年纪大,又没老眼昏花。
若不是天上仙君座下的小仙童,普通人家的娃娃哪能长成这般模样?
正坐在院里哄着孩子,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呵斥:“我呸!你这不要脸的老虔婆!”
若不是里正还站在一旁,杨母差点就忍不住将刚才准备去倒掉的洗锅水泼到他们身上。
“赵如意,不过就是两个孩子闹了些脾气,你这当娘的用得着上纲上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