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来,看到箱子里牌位的一刻,韩兆心里一阵失望。
失败了。
他趁着今夜宫宴,让人将牌位放在最醒目的国师像前,漫天血书一洒,不怕洛阳城的百姓不信。
信任有一丝动摇,立刻满城流言。
他再在宫宴上控诉岑郁之罪责,挑拨离间之计虽然俗但好用,以岑郁之的能力,大周朝臣趋于利益,必定如野狗一样咬着不放。
最是无情帝王心,功高盖主是每个皇帝的心头大忌,神权压过皇权更是忌中忌,大周皇帝必容不得他。
可是事实走向并没有如他所料。
李压宸没有放过韩兆脸上的失望,她冷笑一声
“韩将军不用白费力气,南诏王是缩头王八,朕耻于为伍,干不出王八都不如的事。”
“这箱子里的牌位就是你口中被知郁所杀之人的?”
韩兆:“正是。”
“你很了解国师。”
攻心计,只能是对一个人特别了解才能用出。
在看到死去的南诏百姓中有老弱妇孺的一刻,韩兆就知道这将是岑知郁的心结,是他不愿意面对的梦魇。
“我与郁之先生,是知己,相交七年。”
“陛下或许不知,七年前的郁之先生不如现在沉稳。”
他会坐在树上望炊烟。
神不知饥饿,但神会去偷吃贡品。
他与鸟兽为伍、他对溪束发、登高望远。
虽没有绫罗绸缎之华丽,但浑身返璞归真的纯净韩兆时常为之惊艳。
他们以地为席天为被,望月赏星。
“兆将,遇到你,是郁之之幸。”
“他从不在我面前称‘本尊’。”
“他只对着山下百姓示威,因为他说……”
“兆将,若神没了威严,是要被冒犯的。”
韩兆苦笑,他明明就是很懂,神没了威严会被凡人冒犯,他就是那个冒犯的凡人。
韩兆对七年相处如数家珍,向人炫耀他的珍藏。
李压宸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听着。
韩兆口中国师令她熟悉又陌生。
陌生在郁之先生不爱绫罗绸缎爱粗布衣衫。
每日登山眺望自耕山田,居山洞、爱花爱竹爱鸟爱泉。
挑剔盐苦,食糖只食蜜,会好奇贡品味道晚上去偷吃。
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位不拘小节的潇洒仙葩。
她认识的知郁呢?
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