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跟沼池里的泥一样,滑不溜秋的。
就像现在,老神在在的,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明明她也来了,现在摆个这样的姿态做什么?等着别人把钱送到她手上再感谢她吗?以为她是神吗?”
张和说着,突然想到第一次去找她麻烦的原因。
因为“狗急跳墙”。
明明是个凉薄冷血的人,偏偏要装成一个老好人,谁对她说什么,她都温温柔柔的,举止端庄清雅,夫子都被她骗了过去。
那日得到夸赞的她打算去亭中歇息,就恰好听到她正在跟一个蠢材说话。
张好对骆荀一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她像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不好让人抓到把柄,永远不出风头,也不抢占先机,只是坐在最后一排,一个人坐着,偶尔被点起来回答也是不清不楚的。
“用自己的见解胡说八道总比千篇一律地转述别人的真理更好,在第一种情况下,你是一个人,而在第二种情况下,你仅仅是一只学舌的鹦鹉。”
“念过一点书的女郎们由于无聊和挫败,都沉湎于不可实现的梦境和幻想之中,她们被各种理论所迷惑,变成了理论上的残废者。”
她眼睛里的反光,还有她嘴角缓缓勾起的诡异笑容,实在是让人头脑发麻。
不作掩饰,语言从平扁尖利的喉咙吐出来,四面割着人。
张和瞬间僵在了原地,满脑子里都觉得这个人有病,而那个蠢材却觉得骆荀一单纯的在安慰她,还蠢蠢地朝她笑。
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是什么庸才。她要让这个骗子付出代价,欺骗人的代价,露出乞求讨好的神情。
接着,她听到那个骗子继续安慰那个蠢材,语调纯正温和,“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你不是为了中举吗?这点都不能承受吗?你要明确自己的目标。”
要是谁都能中举,岂不是要乱了套不成。张和扯了扯嘴角,直勾勾地注视那个骗子。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张和这才回了神。
“你在想什么?”谢循出声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挺想听的。”
张和歪了歪头,冷呵了一下,“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啊?我又不是来这里给你讲八卦的。”
宴会一直到中段,不知名的开头突然尖锐地指向立太女该遵循嫡庶还是贤才。
这股莫名的火牵扰到骆荀一的身上。
她无奈站起来,脸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
骆荀一以极为滑头模棱两可的话语含糊地回了这个问题,打太极一样,让询问的那个人一时间憋着火,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为何不直接回答嫡庶还是贤能?你只需要随便选一个就行。”
骆荀一哪里会理她这种话,说出来不完蛋了吗?
“选拔贤人和重用有才能的人,要遵循法则而不要走样,回答并不算含糊。举贤而授能,循绳墨而不颇。君主心意才更为重要。”秦柏冷哼一身,起身拂了拂衣裳的褶皱,明亮的眼睛直逼问话的人,“是你脑子蠢笨而无法辨认,却还怪人回答不够明确,既无有明辨之能,就不要有逞能的心思。”
在场目光瞬间聚集到秦柏身上,骆荀一得此机会游离退出,等再有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不见骆荀一的身影。
而脱身的秦柏目光四处张望,徒而冷了脸,拂袖离开。
早已经在走廊等候的季珩微抿着唇,忍耐住欣喜,矜持地朝她走去。
“郡主寻我何事?”
季珩有些嗔怒,“我帮你寻了理由让你出来,当然是有话与你说。”
这里连接内院,再进去就有驳常规。
“郡主有何话说?”
他支吾着,又觉得要说那话太早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女君擅长丹青,女君就算为了这次,帮我画一副丹青如何?”
骆荀一有些犹豫,不知道画丹青这种行为应该归纳到哪种界限。
她正要拒绝,就听到远处的声音。
“你在这里,我可找了你好久,父君让我给你传一声,想见见你。”
晋瑞缓缓走来,先是对季珩说道,目光这才轻飘飘地落在骆荀一身上。
“骆女君与我这位弟弟相熟吗?”他语调微微拖长,明眼人也能看出她们两个人有些不对劲。
男的有意,女的还处于被拉扯不清的状态。
她俯身行礼,“与郡主不过碰过几次面而已。”
听到满意的回答,晋瑞这才不轻不淡地看向季珩,“还不快去吗?父君等你好久了。”
季珩微微咬唇,颇有些恼怒,只好转身被侍从簇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