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会议来的人比第一次少了一些。
苏意换了一身新的白色西装,冷眼旁观着对面的人。
老人依旧主张怀柔政策,但张海杏昨晚在床上说这人也是出悬赏金最高的。
“1976年6月广西考古队行踪泄露,考古队员藿玲以及两位指派出去的教授死亡,无三省、解联环失踪。同年8月,我秘密前往藏区执行任务的消息被泄露,汪家人一路尾随,甚至屠杀了一整个藏族的部落。
1974年西沙考古队行踪被泄露,意外遇见大批走私船,与他们交火后救下了不下百名未成年孩童,但是后面被送到内蒙的孩童只有半数,剩下一半在哪里。
1950年哀牢山境内来了一伙国外文物贩子进行交易,人数不超过二十,携带着武器,被击毙后尸体弃置在山里,汇报上来的却只有尸体,枪支弹药,以及他们交易的那些历史文物在哪里?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所有事老人都能圆过去,尤其很多事情的内幕他也并不清楚,只知道死了很多人,而且每件事似乎都有汪家人的影子。
甚至他有些怀疑,这些事到底都是汪家人做的,还是说苏意把这些事都按在了汪家人头上。
毕竟这些事情的全部知情者还活着的就只有苏意一个人了,汪家高层全部死在了反恐行动里。
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地被念出,与之对应的就是记录了他们和汪家交易的全部内容,不少人心知大势已去,除了坦然面对也别无他法。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苏意要管的了,甚至于有些特别细致的证据并不是她搜集到的,而是有人留给她,希望借着她的口宣布出来的。
其中很多人往上数都是有功的,可惜了。
如果不是苏意的存在,想要把这些人一并铲除,把这些势力全部连根拔起,或许还要再等很久很久。
“我只有两个要求,为死去者讨回公道,以及——修改法律。活着的权利本就应该是平等的,谁也不是谁的棋子,谁都不该成为上位者博弈时的无辜牺牲品。”
至于那些不无辜的,死了就死了吧。
内部进行了一场血淋淋的大换洗,有人下去就有人上来,所有名单都是早就拟好了的,苏意只需要坐镇一方,保证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她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看屠刀染血,看杀人者哭天抢地喊着无辜,看这血和那些无辜者的血一样红。
一杯泡好的红茶递到面前,苏意没有回头直接接过来,手里的手绢按着口鼻,看士兵行刑完之后又拉来一批。
“大部分动物都会对同类的味道敏感,一定程度上是为了避免同类相食的惨状,但是总有例外。”
是堂而皇之出现在行刑现场的张海楼。
这几天被安排过来“学习”的人不少,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倒是也不会惹人怀疑。
其他人都离得很远,再加上哭嚎声与枪声响成一团,不会有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习惯了。”
无论是当初带着张家人出来的时候,还是在沪海的时候,又或者是建国之后在陈皮手里的那段时间,她似乎总是见到很多很多的尸体。
一只手克制着搭在她坐着的椅子扶手上。
“苏意姐——”
“我没事,”苏意开口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我只是有点想家了,也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也打算申请退休了,我们张家人还是不太适合待在体系内,出来见识见识就够了。
到时候我们回东北老宅子吧,或者你有没有想去的城市,先把房子提前买下来安排好……”
“院子里的花怎么办?”
“找人挖出来带走。张千军虽然人不太聪明,但是养花花草草还是挺有一手,到时候全都交给他!”
“你们族长也同意?”
“族长没有反对,他支持我们在法律和道德之上做我们喜欢的任何事。所以,跟我们回家好不好,苏意姐?”
最后一批死刑犯处理完毕,交完子弹钱的家属们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苏意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来接她的车。
“好,我们回家。”
异常事务调查处,这也是苏意第一次在建好之后来这里。
但是,这里的每一个异常都对她不陌生,也都闻得到她身上那股让它们不敢造次的味道。
“我们没有找到适合普通人类的延长寿命的方式,但是,我们复刻出了一个你——也不是你,是一条瑕疵品。”
碧发碧眼碧尾,眉眼精致,闭上眼睛安静沉睡着的模样甚至能看出几分苏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