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野几乎是立刻放开了温听晚。
他视线紧跟着温听晚的动作,眸光深邃,浓浓的都是担心与自责。
温听晚手一直在抖,从口袋里拿出药盒都费了很多时间。
裴疏野眉头紧锁,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药盒,快速打开。
“都要吃哪种?”
他哑着声音,不敢让温听晚听见一丝颤抖。
温听晚点了几个药,说了剂量,裴疏野倒出来放在了她手心。
他转身,给温听晚倒了一杯水。
温听晚看着他动作间僵硬的肩线,还有青筋突起的手臂,叹了口气。
她的病,折磨的不仅是她一个人。
她在裴疏野转身过来的时候,垂下眼眸,接过他给的水,把药吞了下去。
沉默在他们二人之间蔓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温听晚低头,双手握着杯子转来转去。
她其实想说自己会好的,问题的根源已经解决了,她可能不会再深陷负面情绪之中了。
但这种心理问题,什么时候能好,也没人说得准。
她也没法对裴疏野做出保证。
“小晚,以后不舒服就直接和我说,不要勉强自己,你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
沉默了几分钟,裴疏野忽然开口,抽出了她手中的水杯。
他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包裹住了温听晚的手。
温听晚的视线从杯子转移到裴疏野的手上。
那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闷闷点头,应了一声。
裴疏野松了口气,拉着温听晚回到了卧室。
“这些药吃过之后会很困吧?睡一觉吧,明天起来,我们去看看母亲。”
他俯身在温听晚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走出了卧室。
温听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原本药效上来了,她就会睡了,可此时此刻,她睡不着。
十几分钟后,房间门又再次被打开了。
她机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裴疏野端来了一份粥。
是鸡丝粥。
“情况特殊,我没去亲自给你买,让人帮你买了良品记,吃点再睡吧。”
温听晚眼神中浮出笑意,顺着裴疏野扶她的动作,坐了起来。
“好久没喝过了,我都快忘了这是什么味道了!”
几次下来,温听晚发现只要裴疏野在她身边,她心情就会好很多。
“疏野哥……”
她就着裴疏野的手喝了几口粥,眼神灼灼。
“我能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啊?我好像和你在一起,就不会那么不舒服。”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裴疏野刚刚还要她以自己为主,那她说点这种要求,应该也不过分吧。
裴疏野收回勺子,放在餐盘上。
“你不用跟着我,我会一直跟着你的,温小姐,我还得追你呢。”
温听晚呆了呆,眨眨眼。
“你是说,我要回爱尔兰,你也要跟着我去?”
裴疏野自然点头:“陈煜在这边,我放心。”
温听晚抿唇:“我可能不太放心陈煜,他估计要哭死。”
裴疏野笑了一下,这是他们重逢之后,他笑得最真心实意的一次。
“没事的,这一年我已经把裴家掌握得差不多了,没人敢闹事,真有事我也会立马飞回来的,没什么问题。”
温听晚点点头,心中更开心。
她接过鸡丝粥,快速喝了几口,漱了下口,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随后看着裴疏野几口把剩下的大半碗粥喝完。
等他洗漱出来之后,温听晚对着裴疏野伸出了双手。
“疏野哥,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裴疏野揉了揉温听晚的头,掀开被子,和她躺在了一起。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是紧紧抱着,睡了一年多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
因为药物影响,温听晚最近醒得都很晚。
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她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
她穿上拖鞋,急匆匆走出去,正好对上从外面回来的裴疏野。
“你醒了?”裴疏野温柔问她,“还好我掐着点回来了。”
温听晚点头,又问他:“你去哪了?”
裴疏野解开领带,随手扔在一边。
“有点事出去处理了一下,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之后,我们就去看母亲,好吗?”
“我不是很饿。”温听晚摇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