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娴斜视着地上的两只老鼠,目光从恐惧变成的震惊。
萧妍冷冷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曹芳娴,打量了片刻,才收回目光。韶安站起身来,看向那地上的两只死老鼠,直直地盯着。心里不断盘算着,从皇后进入乾安宫,还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两只老鼠竟都死了。韶安的声音颤抖着,这一瞬间只觉得脸上又烧了起来,“其实他给你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萧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先要本宫杀了你,然后再以此治了本宫的罪。”曹芳娴愣愣地坐在一旁,不知为何竟有一滴眼泪滑落。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眼眶,可曹芳娴自己也说不上来这颗泪究竟是为了什么。萧妍将这些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更庆幸自己救下了自己,“你怎么回来?”许久曹芳娴才回过神来,缓缓擦去脸上的泪珠,将小临子求自己来救人的事情和盘托出,“小临子并不知道个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人命关天的大事,嫔妾只有先来了。”萧妍找来一支蜡烛点燃,寝殿里又明亮了些。烛火倒映在萧妍的瞳孔里,萧妍徐徐道:“皇上今日责罚了韶安后,便有些晕眩,让本宫离开后,又传了郭勉。”萧妍与韶安对视一眼,两厢会意。“婉嫔丧子,郭勉上言,彗星扫太微,便是指有皇嗣对皇上不利,可婉嫔的孩子已经没了,皇上仍是龙体有恙,便会担忧,是不是另两位皇嗣克了自己。”曹芳娴听着,只觉得自己堕入了无尽的冰渊,不断回暖的春天里,竟觉得四周都是冰冷的。晌午便听闻景祥宫出了事,可后来却不了了之,原来是皇嗣与皇上相克,皇上才会这般。若今日没了的是自己的孩子,皇上也会因为一句「彗星扫太微」而觉得自己的孩子会伤了他吗?可那也是他的孩子呀。萧妍手里拿着茶杯把玩着,“本宫担心彗星扫太微之言会影响到景烨或者溪悦,便让人带话给郭勉,要么让他干脆承认了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要么就让他自己把这谎话圆了,只是不能让皇上疑心了景烨与溪悦。”韶安这才明白,“所以,郭勉便在皇上面前说了实话。”萧妍颔首,“本宫不知荧惑守心之事,对不住了。”曹芳娴这才把事情听了个明白,许久才算将震惊平缓下来,起身在殿内福礼道:“既然皇后娘娘与公主已平安,嫔妾便...便...”曹芳娴说着,两行眼泪又留了下来,“便先行退下了。”萧妍摆了摆手,示意曹芳娴离开,待曹芳娴转身后,萧妍原本冰冷的眸子下,浮出了一丝惋惜来。绘影朝荷叶讨了一支新蜡来,给灯笼换上,主仆二人沿着宫道往永瑞宫去了。“绘影,”行至永瑞宫门口,曹芳娴轻唤了一句。绘影回过身来,灯火映在曹芳娴群青色的裙摆上,仿佛洒在夜空中的星光,星星点点闪烁着。“我想去湖心亭看看。”曹芳娴小声道。绘影一愣,点了点头,“夜里有风,湖心亭上风凉,奴婢给小主拿件披风可好。”绘影入内迅速拿了件粉白色的披风给曹芳娴披上,便与曹芳娴一起又往湖心亭去了。 乾安宫里,韶安将护甲重新戴上,“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吧?”萧妍又喝了一口花茶,赞叹了一句:“这花茶当真不错。”说罢,站起身来,“本宫要回凤仪宫更衣了。”行至门口处,回眸一笑:“这药,想来与你那些衣裳首饰应该放在一处才是。”韶安看了一眼榻上的衣裙首饰,没想到萧妍竟能看得懂其中含义,“皇嫂说得是。”踩着月光,皇后仪仗跟在身后,萧妍一步一步走回了凤仪宫里。毋越伺候着萧妍,将明黄色的衣装穿好。萧妍紧绷的脸上并无笑意。对着铜镜许久,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起来,魏禧材双手捧着一锦盒入内,“娘娘。梁铮已经入城了。”萧妍愣了愣,“居然是梁铮先到。”魏禧材把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方才不知何人扔进了凤仪宫内的锦盒,还请皇后娘娘查看。”萧妍将凤袍下的裙摆褶皱捋平,起身走向圆桌,拿出锦盒中的卷轴细细读了起来,转轴下方的落款上盖着曌天监的印章,萧妍勾起唇角笑了笑,将卷轴收了起来。“去将柳答应请来吧,这么些时间了,她应该也养好伤了。”萧妍朝魏禧材说完,便往正殿等着六宫请安了。陈诗语和沈玉蓉早早便到了凤仪宫正殿,两人一起走进来,萧妍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你们都听说了?”萧妍淡淡问了一句。二人点头,陈诗语的忧心忡忡地看着上首位上的萧妍,“天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