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比较晚,甚至可以说是末尾的那一位。
雕楼画栋,京染辉彩。整个宴会之上,齐齐望过来的视线,数不胜数。无论是楼阁之上,还是厅堂门外,或打量,或好奇,更有甚者。一副看好戏的面容已经不言而喻。毕竟如今掌控舆论风向的顾念可不随意和旁人一同出宴。当初何东升如何示好,都没有拿下的顾老板,却站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新贵面前。两个人还同时出现的那么晚。立场已经明了。这打不打脸也无所谓了,已经可以用对家来形容。何东升不撵人发火,估计也是憋着大的。有攀附者,今也不敢上前。他们其中有许多是顾念的堂中客,如今的场面,可谓是烽火缭乱。哪一个敢上前客套寒暄?有的甚至躲去最后面,生怕殃及池鱼。顾念不以为然,依旧姿态惬意,与旁边一同的青年并立而行。林清书带的礼物浅薄,姗姗来迟也不顾情面。走到了正堂中央,宴会的主家也没有出来迎接。明面上是邀请的贵客,可两边都晒着脸。一个来迟驳了面子,一个故意晾着。连仆从都好像是特意吩咐好似的,连引路的都没有。宴会没开始之前,大家都很热闹。可这会儿,却出奇的安静,仿佛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似的。上方摇曳的巨大吊灯在白天并不显眼,只显出主家的富贵。玻璃一层不染,绸缎似的红帘被扎在两旁,连地上都是红绸子。富贵漫天。这些东西在上层的宴会上根本不起眼,人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是下等人几辈子都无法实现的阶梯。好在进了里堂,远远瞧见人,才得以打破寂静。何东升表面是在同一旁说话,可视线盯到闯入的青年身影后,便紧跟不离。他嘴角勾起笑,眼眸中的算计一闪而过,把酒杯轻磕在一旁的酒桌上。叮当——昂贵的玻璃杯发出刺耳的声响,沉闷闷地落在冰铁似的托盘上。男人往前走去,人群就像是被剥开似的,纷纷让路。林清书自然不会忽略掉对方眼中那一抹而散的神色,直直的望着也不躲闪。等到人来到前方一两尺的距离,才点头微笑。“何老板,贵安。”顾念先开口,缓解两人弥漫的硝烟。紧接着就是青年的问候,夹杂着一句类似真心的夸奖:“何老板豪阔,宴会也是不同凡响,能被邀请真是荣幸之至。”夸的是奢靡,是浪费。但夸在上层者的耳朵里,就是好听的。有了钱谁不愿意被夸一声豪阔。除了那些没钱装面子的,被夸后觉得戳破脸皮的。没人不乐意听这么一句。何东升并不接,只是转折话题,“想来是路上耽搁,走了一夜才是。”这样夹枪带棒,让好戏才刚刚开始。无疑就是埋怨人来的晚。林清书顺势端起路过身边的酒杯,递向前方,“何老板言重,我这几日苦恼的紧,这才来晚。”何东升笑着接到手中,顺着对方的话,假装疑惑开口:“哦?何事苦恼?想来愁人,不然这么晚来,我还以为,是不给我面子呢。” “一些东区的小事而已,不足挂齿,紧赶慢赶,希望何老板不要放在心上才是。”他的手指修长,点在装有香槟的酒壁上,看着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像是真心实意,可如果不提东区,也真的像是紧赶慢赶来了似的。在场的谁不知道,东区的东西,就是何东升的东西。新来的哪有资格去分一杯羹。而青年一句东区的小事而已,简直就是老虎地盘里插一脚,胆大包天。青年打着老爷子的面子,吃东区不少的地标,自然消化不了。光打理就要慢慢来。还不足挂齿,光这么一句,就让前方的男人青筋暴起。额角隐隐作痛,手背上血管明显清晰,一抹青筋慢上。连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他还没设计刁难,青年刚入场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何东升打哈哈的笑了两声,自以为大度的摆摆手,“无妨,无妨,人来了就好。”人来了最好有能耐活着出去。今天管你是老爷子的谁,想活着出去,不吃点苦头,也休想。何东升心中恨恨,眼眸暗沉。两人的话针尖对麦芒。针刺相对。顾念在旁边,离火药味最近,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学着刚刚青年的模样,挥手招来酒侍,从中端出一杯。“何老板多有肚量,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