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气喘吁吁地敲了敲最后一间房门，一边擦拭着密布于光洁额头上的汗水。

“王牧师，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回应，少女微微蹙起眉头，又敲了两下，从房间内才传出缓慢的，拉长了音的沙哑女声。

“是……谁？”

希娃微微一愣，那声音听起来带着让人很不舒服，有一种仿佛来自阴暗泥沼的潮湿和粘稠感，让少女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但她还是开口说道。

“……是我呀，希娃，来给您送报纸和清扫来了。”

“……”

又是长久的沉默，好一会，房间内那人总算开口：“进来。”

小希娃于是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房门的大落地窗，大白天的，窗帘却被拉上，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房间内没有开灯，处于一片朦胧的昏暗中。

少女走进房间，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就按下了一旁墙壁处的开关。

白炽灯亮起，照亮了那道坐在病床上的身影……是，是王牧师。

她正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少女，似乎在审视，又像是在探究。

小希娃咽了一口唾沫，王牧师怎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很没精神的样子。

原来的王牧师是个很注重仪态的女人，牧师工作让她需要在信众面前维持威严，因此希娃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妆容精致的模样。

但此刻，那个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如纸，头发枯黄杂乱，看上去得好些天没有梳洗，那双瞳孔布满血丝，却瞪得很大，死死地盯着自己。

“王，王牧师，您，您身体不太舒服吗？”

少女有些忐忑地说道。

“……不。”

病床上的女人抬了抬眼，似乎因为受到光线的刺激，有些不适，她每一句话都像是慢了一拍。

“……没事。”

小希娃走近几步，却被那女人的目光瞧得毛骨悚然，她鼓起勇气，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对方。

女人低下头瞥了一眼，接过了报纸，希娃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个瞬间，她嗅到了某种，无比腐朽的味道。

就像是在潮湿处发霉的木头。

少女没有多想，只是赶紧转过身子，拿起抹布开始清扫起来。

但不知是不是希娃的错觉，明明病床上的王牧师正在翻阅着报纸，但少女总觉得，有一道阴冷的视线，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

一种粘稠恶心的感觉，萦绕着少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久久都挥之不去。

一般希娃完成常规清扫之后，总会留下来和老人闲聊几句，但现在的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间让人不适的房间。

“……王牧师，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小希娃说道，少女甚至不太敢和王牧师产生视线上的接触，只是出乎意料的，女人主动开口。

“……你的衣服，你，也是学生？”

少女愣了一下，低下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服装，圣城几乎没人不知道神学院的校服吧。

女人的脸上勾勒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她朝希娃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希娃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了过去。

对方可能是生病了，希娃，你要耐心一点……

希娃想着，来到病床边，瞄了一眼报纸，瞧见一幅占据两个版面的高清图片。

内容一位同样穿着校服的女人，英姿飒爽地站在一头漆黑的怪物身后。

她的手中萦绕着类似于长刀或者鞭子般的猩红光芒，她维持着挥手的姿态，那狰狞而不可一世的怪物当场被劈成两半。

小希娃先是震撼于怪物的可怕和邪性，又不可避免地被那道帅气的身影吸引。

这这这，难道就是前几天沸沸扬扬的大剧院惨案吗？

教会居然公开了……

少女屏住呼吸，好多同学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摄影师应该是当时有在现场，成功拍下了这关键的一幕。

好帅的姐姐……

等一下！

“这，这不是……”

小希娃头顶那条看不见的呆毛好像又站了起来，虽然照片里的学姐带着狐狸面具，但这完美的身段，凛冽的气质以及最重要的，这相当残念的身材。

我的艾薇安大人雷达好像又动了！

“喔？你认得她？”

病床上的女人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