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狠狠跳了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我这是送顾小姐回家么？”

顾辛夷挑眉，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丝丝窘迫。

“周先生手臂上有伤，还是注意一些好。”

周临渊这才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意，他刚刚起得太急，这会儿伤口撕裂，疼得眉毛都拧了拧。

又去杀人了？

他低头看着手臂，脑海里零星的划过一些碎片。

“就像顾小姐见到的这样，以后还是离我远一点儿，这样才安全。”

他淡淡的闭着眼睛，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矜贵冷漠。

顾辛夷没有觉得失落，只是倾身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下去站定后，一手扶住车门。

“周先生的旧疾多久了？”

极少有人问得这么自白。

周临渊不由得抬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十分认真，甚至露出了一些关心。

“很多年了，如果有冒犯到顾小姐的地方，抱歉。”

这个状态的他，谦和冷漠，却又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

“没想过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这几个字一出口，周临渊的脸色瞬间变了。

看来他很排斥心理医生。

顾辛夷其实去仔细询问过，他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人格分裂，而是潜意识里出现了问题。

导致他潜意识出现问题的，必然是足以改变他人生，或者是毁灭他人生的事情。

通过他犯病后的样子就知道，那件事肯定摧毁了他原先的理智。

她扶着车门，看到他不回答，也就弯身，在他的鼻尖上吻了吻。

周临渊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双手握紧。

“周先生说醒来之后要给我奖励，你一言九鼎，说话算数，所以奖励我就自己拿了。”

“你们......”

周临渊说话难得吞吞吐吐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顾辛夷觉得好笑，有意逗他，“亲亲抱抱，勾勾缠缠，这可太多了。”

“你和周辰，还没离婚吧？”

顾辛夷的眼里出现一丝无辜，“有关系么？不是你说的，这样才刺激。”

周临渊的脸色瞬间全黑了，身子僵硬的像块石头，像是被雷劈中，表情都有些龟裂。

顾辛夷在另一个他的手里吃了不少亏，这会儿逮着机会，也不忘了继续撩他的虎须。

“周先生睡前做过的都忘了？”

周临渊的脸色隐在黑暗里，眉头的青筋都在跳动，“我做了什么？”

顾辛夷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脖颈上开出的朵朵小花瞬间刺中了周临渊的眼睛，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说不出一句话。

前排坐着的林途有些看不下去了，总裁这明显是被欺负了。

可隔板挡着，他也不好说什么。

“周先生，那我们明天见。”

顾辛夷弯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继续在他的鼻尖啄了啄。

车门被关上，她看着远去的汽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个男人本来是想用这点儿痕迹刺激周辰，没想到最后被刺激到的，居然是他自己。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笑了笑，人的骨子里，果然都有几分恶趣味。

走了几步，她的脚步停下。

刚刚他的反应做不了假，他那样的身份，要请什么样的心理医生没有，可旧疾却伴随了他这么多年。

是找过了没用，还是他本人十分排斥心理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