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我不过是一名占星而已，担不得这份责任。”

烛火摇曳，照亮阴影处坐在的佝偻身影，正是元衿。

元衿须发皆白，一身白衣，坐在那里不悲不喜。

他过了片刻，又问：“可测原因？”

对面的大占星低眉垂首，说的话却不冷不淡：“不可，若是昔日严司正还在，或许能窥探一两分天机玄妙，为元公指明前路。我当年游历在外，不得监天司真传，星芒太弱，测不出。”

“我文心乃一品紫印仙鹤，名为‘高瞻远瞩’，可观气运，为国君提供远见卓识。”元衿并不恼，只平淡开口询问，“我夜观星象，北辰星一旁有一微弱星辰，可是因它而起？”

“不知。”

“那微弱星辰，可是近日风头正盛的‘玲珑心’？”

“不是。”

……

大占星闭目，发须又白了一些，元衿问的他大部分回答不上来，但这些问题牵扯国运，也吸取了他大量精神力和能量，一时间脸色苍白憔悴起来。

元衿过了片刻，才缓缓起身。

他弓腰走出这座木塔楼，脚步颤颤巍巍。

十日卜算。

不得一线生机。

连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上能量在缓慢散去，那是一种即将抓不住什么的感觉。

外面已经有人在等候，瞧见元衿出来，立刻上前扶着他上了马车，一直等到了马车上，车轮滚动发出声响时，元衿才发出压制着的一声低咳，他放在唇边的手帕浸了血，但他丝毫不在意，面不改色收了起来，咽下了涌到喉间的血腥气。

马车轻晃，元衿低头看着脚下，亦像是在看着脚下的路。

*

京城郊外的庄子里。

宋歌也在看着窗外的星空，他空有一身书籍理论，奈何对着过于抽象的描写，并不能找出那些星星。

系统在脑海中指导他，甚至还开启了作弊模式，在他视线范围内覆盖了一张全息星图，直接标明了哪个星辰的名字，以及它们之前的互相关系。

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小字，要不是宋歌在看，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直接眼晕过去。

宋歌眯着眼适应了片刻，一边认，一边习惯性背下来。

伏三易倒是看得很清楚，趴在一边还指着一处高兴道：“阿照你看，那是北辰星，最亮的一颗，我哥哥以后就是皇帝，会变成那颗星星，以后不管我走多远，一抬头就能瞧见他。”

宋歌：“……”

你这么说，你哥知道吗？

伏三易托着下巴，看了一会，自己乐了：“其实我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太子哥哥哄我玩儿的，那会我瞧见别人都有父母，就我没有，闹着要兄长给我变出宋太傅以后也会变成星辰吗？他学问那么多，肯定也很亮。”

宋歌刚升起来的一点同情心，一下就散了。

他看了伏三易一眼，挑事道：“你去问问他。”

“我才不去，太傅打手板好疼。”

宋歌被他逗乐了：“你每天摸爬滚打的，没少受伤，怎么还怕打手板？”

伏三易飞快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在嘛，我不想在你面前挨打，好没面子的。”

小皇子挨挨蹭蹭靠过来，说着给宋歌取暖，握着他的手也学之前那样哈气，见宋歌认星辰，他就举着宋歌的手，带他认了一遍。

宋歌有些惊讶，伏三易竟然真的能认出七七八八，差错不多。

他在心里问系统：“系统，他怎么认得这么快？”

系统道：“伏三易拥有这个世界的能量，属于这方世界认定的人，所以他可以被很快接纳，融入，学习这些也比宿主快。”他不太甘心地又补充一句，“就比宿主快一点点，宿主也很优秀，不用在意这一点时间，我已把星图复制下来，宿主需要查询可随时调出。”

宋歌好奇问道：“那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这个世界的人死去之后会变成星辰？”

系统道：“这方世界日月星辰与文气息息相关，若是文气或武魄能量充沛，可为星辰。”

宋歌兴奋道：“那我呢？玲珑心以后会是什么星辰？”

系统：“宿主不属于这方世界的人，无星辰。”

“……”

宋歌还是不死心：“一直都没有？”

系统：“没有。”

知道这个答案，宋歌对学习星辰的热情都下去几分，随便背下星图就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