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生拉着精卫再闪退后了一步，直到感觉离开了有可能被老人攻击的距离，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手里的修罗剑已经被他捏出了汗水，孟长生冷冷地问了一句。

东海之下有废墟，千万年过去无消息，忽然出现这样的老人看在他的眼里不是惊喜，硬象是惊吓。

连精卫这样神经大条的女孩也紧紧地抓住了孟长生的手臂。

“我是谁？今年是何年？”

老人的脸上有一丝痛楚，想必是因为穿过肩骨那黑色的铁链。依旧温暖的目光，却遮挡不住无尽的惘然。

扯动着嘴角如干裂了一个夏日的土地，看着姐弟二人静列地回道：“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眼下离当年神魔大战，过去了多久？”

说完这话，老人睁开干枯的双眼，露出痛苦、虚弱的眼神。

听在精卫的耳里如象庙里的和尚那般平静慈悲，如沐春风。

孟长生看着眼前如枯枝一样的老人，静静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洪荒做客的路人，你说的时候应该过去了千万年”

老人欲挥手指天，不料身上的铁链叮叮响起，拖累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过去了许久才喃喃自语了一句。

“痴睡一瞬间，弹指千万年……想不到这里竟然成了废墟……”

老人虽然刚刚醒来，却也知道放出自己的神识将大殿内存细细探寻了一遍。直到精卫和孟长生欲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才悠悠说了一句。

“上古洪荒？你是谁？”孟长生看着他静静地问道。

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平静说道：“东皇太一还在吗？女娲那贱人还活着吗？”

孟长生听懂了一些，身后的精卫却完全听不懂这些话。

在她的记忆里女娲可是以一己之力，补天救天下苍生的传奇人物，没料到当年的老人却骂他是贱人。

难道说当年真相跟传说不一样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那神魔大战的年代，竟然发生了一些什么？

“你……认得那传说中的女娲娘娘？我们没过她……这天地间不知变换了多少年，只剩下她们的传说了……”

孟长生看着他，怔怔地说道。

老人没有接着说话，而是温和问道：“有水吗？”

孟长生一愣，毫无意识地取过水壶，给他倒了一凉茶递了过去。老人接过如饮甘露一般，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孟长生见状，赶紧上前又给他倒了一碗，接着说道：“不有，别急。”

老人前后喝了二碗凉茶，又喝了一碗肉汤，眼里终于了一些神彩，看着两人的眼光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难道说你的师傅是我认识的人？，那么这位小姑娘又是谁？”

老人看着孟长生身后依旧紧张的精卫，放下手里的碗，轻声问道。

老人感应到孟长生身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心道眼前这少年只怕跟自己有些关系，连说话的语气变得和善了一些。

孟长生看着他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有师傅不在洪荒，怎么可能跟前辈有关系，这是我姐姐，跟洪荒同样没有关系。”

在他看来，眼前的老人不知是何来路，他可不会将妖弟二人的身份透露出去。

低下头，老人感慨说道：“我被困在此千万年，本以为漫漫岁月过去，最后不过白骨一堆……却没曾想到，你们竟然闯进了进来。”

话没说完，却看着孟长生不解问道：“你一个小娃娃了敢闯来洪荒？你这是什么境界，弱得跟蚂蚁一样，难道说上古传人一代不如一代？”

接着又跟精卫笑道：“枯坐不知岁月流逝，没想到女娃娃竟然如此了不起，莫非说眼下这个世间还是女人胜过男人？”

孟长生一怔，心道我弱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修行得已经很快了好不好？若是让老人知道自己修才不过短短的一年功夫，不知道会不会吓得他从地上跳起来。

只不过，他一直在记忆里寻找，这枯瘦老人究竟是谁？

老人枯坐海底千万年，一番言语并没有攻击自己二人的意思，孟长生不由得收起了修罗剑，拉着精卫席地而坐，跟老人依旧隔着一段距离。

看着他说道：“修行只是个人的事情，与他人无关，前辈又何必纠结这些问题？”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谁？或者说你的师傅是谁？为何这里尽是白骨，而你被封印在这水晶之中？